回去的路上,两人同样没有说话。
到了公司,傅晓燕已经在了。
自打过来就盯着苏叶莱的座位。
陈诗诗对着电脑屏幕打字,无意会看到模糊的影子,总觉得背后有似有饿狼,直勾勾朝着她这儿。
搞的她都想拿照妖镜回头照一照,好好看看后背那玩意儿是人是鬼。
苏叶莱进来的时候,陈诗诗连忙拉了拉她,悄声道:“你快看看,后背那个女人变异了没有?我怎么脖子凉飕飕的。”
后背那个女人就是指傅晓燕。
他们办公室人不齐,最后面一排在过去只有傅晓燕一个人,因此陈诗诗经常说后背那个人。
现在最后一排多了一个人,于是就改成了“后背那个女人”。
苏叶莱对上傅晓燕怨毒的目光,皱了皱眉头,被陈诗诗影响下,下意识想:后背这个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傅晓燕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王经理今天特意提醒她,千万不要去惹苏叶莱,这样更是惹恼了她。
她傅晓燕也不是吃素的好吧!
凭啥不能惹?
难道她是天王老子不成?
她不服!
就是要惹,怎么滴?
傅晓燕冲过来,双手交叉怀抱在胸前,尖着嗓子说话:“苏叶莱,你还好意思来?像你这样的不孝女,要是我早就找个地缝钻起来了。”
苏叶莱都没有站起身,只凉凉审视着傅晓燕。
她从来不爱主动惹事,可如今事情找上了她,那么不接肯定是不行了。
傅晓燕对上苏叶莱的眼睛,气势上就莫名泄了几分。
这女的现在怎么如此凌厉?
但是想到自己身后还有闺蜜撑腰,于是又找回了一些信心。
更何况去,她怕啥。
她刚刚说的有错吗?
苏叶莱这样对她的妈妈,实在太过分了,连她都看不下去。
她可是在替天行道!
苏叶莱见傅晓燕的目光飘忽不定,下巴却是抬得老高,像只准备战斗的红羽公鸡,咯咯咯直叫唤。
于是冷笑:“我又不是蟑螂,没办法钻地缝。你钻多了地缝,会这么想倒也正常。”
傅晓燕还以为苏叶莱必定要解释一番的。
她早就准备好了,无论苏叶莱怎么解释,都是不孝,单一个孝字就能站在道德的最高处压制她,让她无地自容,让她羞愧难当。
她不知道的是,苏叶莱早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所谓无地自容,羞愧难当这些情绪,一方面是因为脸皮薄,当然也是因为把自己的心过多放在别人的嘴里。
有的时候太在意别人了,就会不自觉丢了自己的心,从而就会随着别人的言语撩拨,而乱了心神。
心神一乱,可不就是被人牵着鼻子乱走。
苏叶莱很清醒,所以当傅晓燕刁难她的时候,完全没有情绪,更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任何心情起伏。
她镇静的如同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一般。
只是,对傅晓燕的不喜正在加剧,这个女人前世总是安排工作给她,让她不得不加班加点,但她从未想过要对付这人。
这世道啊,有很多人,哪怕是你不欠她的,可她还是“自来熟”的指挥你做事情。
指挥你帮她做事情。
苏叶莱刚来的时候还以为傅晓燕是部门的副经理,或者是主管之类。
过了很久才听陈诗诗说:“不过是个小三而已,一天天来办公室里作威作福了,业绩永远最差,王经理还天天护着,说傅晓燕的用户最有价值,我呸!。”
苏叶莱才意外知道傅晓燕就跟他们一样的,就是普通员工而已。
之后会委婉拒绝一些事情,但依旧勉为其难接受一些。
这种事情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是起码没让她绝望。
苏叶莱并不是爱纠缠的性子。
前世的人和事,能够让她耿耿于怀的,那就那么几个而已。
能让她起了报复心思的,只有一个。
如今傅晓燕变本加厉,总试图找茬儿,苏叶莱只好奉陪一下。
她嘲讽傅晓燕跟个蟑螂一样,不仅爱钻缝隙,还无比恶心。
傅晓燕没能压制到苏叶莱,反而被苏叶莱给骂成了蟑螂,她羞怒不已。
“你!苏叶莱你说谁蟑螂呢?”
苏叶莱不紧不慢:“刚刚谁要钻地缝的就是蟑螂,哦,不对,还有可能是苍蝇。”
陈诗诗本来想替苏叶莱说上几句的,听到苏叶莱有力的回击,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这个比喻妙啊,妙啊,大家发散性思维一下,除了蟑螂苍蝇还有啥爱钻缝的?”
被她这么一问,有人接应起来:“老鼠?”
“老鼠爱钻洞,缝恐怕钻不进吧。”
陈诗诗看着傅晓燕的体型,微胖,特别是胸前两坨,喘个气都在晃动,这不现在晃动的更加厉害了。
于是她撇了撇嘴道:“那确实挺难的,只怕头进去了,胸卡在外头了。”
办公室里讨厌傅晓燕的其实有不少。
不过是看着大家都是同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少真的起争执。
也有知道王经理跟傅晓燕事情的,看着王经理的面子上,这才敬着她几分。
但到底只是底层打工人,会察言观色的多,真爱曲意逢迎的少。
找到了机会,总是有人跟着损上两句的。
傅晓燕胸前抖动更厉害了。
“太过分了,你们是要造反?”
苏叶莱凉飕飕回怼了一句:“你算什么?是皇帝还是皇太后?用得着造反?”
傅晓燕怒瞪着苏叶莱,她很想说她身后有人,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合适说。
陈诗诗冷不丁又跟了一句:“梦里的太后,梦做多了,还以为自己就是了,现实中就开始颐指气使地对人指手画脚起来了。”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深浅错落的笑声。
笑声不响,多是沉哑的闷笑,但是传到了傅晓燕的耳朵里却是无比刺耳。
面前的苏叶莱还一直盯着她,那目光中无不是嘲讽和胜利者的微笑。
傅晓燕身子晃动,摇摇欲坠,嘴唇哆嗦着,最终有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你们都欺负我。”傅晓燕用手捂着脸跑出了办公室。
俨然已经忘记了是她主动招惹的别人,更忘了今天的任务是要让苏叶莱羞愤难当,当众下不来台。
陈诗诗气呼呼坐下来,切了一声:“搞得好像我们多欺负她似的,就几句实话,自己倒是听不得了。”
看苏叶莱还静静看着傅晓燕出去的方向,以为是在担心她告状去:“你怕啥,傅晓燕不过就是去找王经理哭诉,跟个小学生似的,还告状,谁怕啊!王经理来了我们就说是她先惹的事。”
苏叶莱摇了摇头:“方向不对。”
方向?
陈诗诗回忆了一番,对哦,傅晓燕出门左转丹青,而右边是王经理办公室。
左边有什么?
左边是一间闲置的办公室,再过去就是走廊了,连着后排的大领导办公室。
莫非直接找大领导们告状去了?
很有可能。
陈诗诗一挥手:“管她找谁呢,我才不怕,你怕吗?”
苏叶莱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怕。”
“那就对了嘛。谁怕谁!”
陈诗诗气呼呼对着键盘敲,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刚刚过了嘴瘾,这会儿想着万一她被那些大领导难看了,以后工资和职位升不上去,那她还是亏的。
但是很快就自我劝服:被大领导们穿小鞋了也不怕,大不了换一家公司,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谢谢你,帮我解围。”苏叶莱在边上低声答谢。
陈诗诗大手一挥道:“我是早就看不惯她了,今天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而已,别挂心上。”
苏叶莱知道陈诗诗的家庭环境也一般。
家中同样有个弟弟,正在念高中,成绩很好,一直保持在学校前三的位置。
明年就是高考了,这会儿更是牟足了劲,她的爸妈到处寻找名师开小灶,希望儿子能够拿个省市状元,光耀门楣。
但是这几年花钱也多,跟流水一般出去,逐渐入不敷出。
因此对陈诗诗也施加了压力,希望陈诗诗努力上班,多赚钱来好维持家里的开支。
陈诗诗的压力很大,公司涨薪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不降就挺好了。
因此家里来电话的时候,她的情绪总是会非常的低落。
她又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因此就算苏叶莱不打听,依旧了解她的事情。
如果傅晓燕的事情真到了影响到陈诗诗的工作,那她会想办法帮忙的。
彩票的时间来没有到。
如果真中奖了,她就办个公司,给陈诗诗开高工资聘请。
陈诗诗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工作起来还是细致的,成绩也不差,只是像她一般资历浅了一些。
思及此,苏叶莱的头微不可查点了一下。
秦砚北在后排看到,稍顿了一下手指。
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很多,但是不同血缘相像,还在某些微动作上一致的人真的很少。
要不是邓泽宁亲自看过,说家里没有流落在外的妹。
真的会以为这就是邓泽宁的亲妹。
或许,就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