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倪自己曾经失忆过，知道那个过程的煎熬，所以想要找出解决的方法。

但是，在许多人身上成功的手法，在夜南晴身上却无动无静。

“你……”

反复几次后，得到清楚的结论，楚倪收起实验的物件，坐在桌后单手撑着额头失声笑了。

“你很抗拒？”她问夜南晴。

“没有，夫人。”

“好吧，结果有点出乎我意料。”

楚倪摊开手：“强大的定力，挺少见的。”

夜南晴平静的回答：“有些记忆或许连大脑自己都忘了。”

楚倪摆手，略带复杂的看向她：“人的大脑很复杂，同时拥有惊人的存储能力——而这些记忆的东西或多或少都能通过某种媒介唤醒。除非是自己很抗拒，或者只是暂时性记忆。”

“抱歉。”夜南晴低声，“您的实验确实让我脑海中浮现了些许让我不太愉悦的记忆，但是像你所说从前遗忘的缺失的那一块却很模糊。”

楚倪沉默片刻：“是吗，你就不好奇自己过去经历了什么？”

“尘封的过去不是很重要，”夜南晴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一直认为——重要的是过好现在，因为每一分现在，都在过去。”

况且有些经历或许是刻在灵魂里的，而不是大脑，在脑子里怎么找的到呢？

楚倪深深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

“这样想很不错。”

片刻，楚倪缓缓起身，打开房间门，“谢谢你配合。”

“我该做的。”

夜南晴客套的回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楚倪，语气颇为诚恳：

“夫人，对于我做您儿子家教这件事情您没有异议吗？”

“嗯？”

楚倪挑眉，对夜南晴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惊讶，“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

夜南晴停顿少许，将眸光别开，“夫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个嘛，”楚倪兀自一笑，笑容清澈有如溪流，“我看过你以前教墨修的经验，只想说——谢谢你把他拉出来。”

就墨修青少年那样子，能改变成如今的模样，她不敢想象，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能为墨修做到跳崖、进入毒气室里这一地步的，只有这一个人了吧。

她轻轻拍了拍夜南晴的肩膀：“家教第一人选，非你莫属。”

楚倪对夜南晴的好感蹭蹭往上涨，同时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

夜南晴：？

别莫名感动，她这只是为了任务。

在楚倪的默许下，夜南晴再一次严明正顺住在了墨修家——只不过这一次的身份不是墨殊的妹妹，而是“家庭教师”。

表面上，墨殊对夜南晴的存在不置可否，但私底下却十分无奈。

“你明明知道墨修对她……”

书房，墨殊看着坐在身旁的楚倪，感觉头都大了。

偏偏楚倪对他的忧虑视若无睹。

“她挺好的，面对实验心理定力还那么强，嗯除了年龄大了些以外没其他缺点。”

“楚倪，”墨殊唤了一声，抬手帮她理着头发，语重心长。

“她曾经是个杀手，你熟悉心理，知道那种人最缺什么。”

杀手不缺生命，

但他们缺少生气。

“可是……”

楚倪思索了一会，凑近墨殊的面庞，认真道：

“她不缺，她甚至比你还富有感情，她只是hiding起来了。”

她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