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皇宫,大殿。
金丝流鸾,红衣艳艳,乌袍曳地。
在太阳的逆光下,一道纤长的身影迈进殿门。
微风中,少女三千墨发松松挽起,双手庄严的拢于小腹,在满朝文武大臣的注视下,背脊直挺,一步步迈向皇座。
她红唇轻抿,横眸扫过,用眼线勾起的凤眸初现锋芒,仿若睥睨天下的帝君。
皇宫大殿内,左元龙身着紫色虬龙袍,坐在皇位上,面容肃穆。
在他左侧,是穿着雍容华贵的东瀛皇后,她看着从殿门口走入的身影,凌厉的眉目间染上了几分柔情。
一步,两步,三步。
满朝文武屈身行礼。
皇座台阶前,少女猛的掀袍,单膝跪地,清脆的声音铿锵有力:“皇女幼翎,叩见父皇!”
左元龙颔首,起身步下台阶,手中拿着一枝凤头金钗。
在满朝文武注视下,他将金钗插入少女的发顶。
及笈,礼成。
“平身。”
“谢父皇!”
左幼翎从地上起身,将手搭在左元龙的小臂上,在他右侧,二人一同步上台阶。
朝中臣子纷纷掀袍跪下,俯伏于地:
“吾皇万岁!”
“太女千岁!”
左幼翎侧头看向父皇,勾唇浅笑。
二人在众臣呼声中,同时落坐于皇座。
……
数日后,御书房。
桌案后,少女脱下繁复的朝服,在案台前坐下,随意的拿起摆放的竹简扫视。
及笈礼一事结束没几天,左元龙就把大部分朝政都交给了左幼翎,至于他自己——则去后宫“修养”了。
“这——又到了选秀的时候啊。”
左幼翎拿着竹简仔细看了一遍,轻声低喃。
眼下,她的母后确实受宠——可这个是虚的。
身为帝王,哪有不露水均沾的道理。
更别说朝中还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大臣不断上柬要为后宫添妃,开枝散叶……
即是皇太女,左幼翎一向看得透彻。
母后重要不错,但父皇新秀一事也不能落下。
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能做到。
世上美人那么多,而她又有挑选的权利……有后宫,何乐而不为?
脑海里忽然浮现那个几年前所见到的红衣少年。
金丝合欢并蒂莲,墨发及腰,红衫开襟……他柔弱的的样子令人心疼。
左幼翎的手拿着竹简,目光凝视,思绪却已飘远。
正当她快要沉浸于自己世界之时,殿门外一声“皇后驾到——”将她拉回了现实。
左幼翎迅速将手里的竹简丢到一侧,拿起笔准备批奏折。
刚提笔,她又觉得哪里不对,转而提起衣摆朝门口小跑去。
正好和刚进殿门的女子打了个照面。
“母后!”
左幼翎笑着叫道,双眼弯成了月牙。
“诶,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皇后羽氏宠溺的摸了摸左幼翎的头,两人一同往里面走去。
羽氏年纪三十左右,一袭棕色的裙袍,眉间带着英气,头发用凤冕盘起,端庄而威严。
“做这政事,可还应付得来?”
行至桌案旁,羽氏手袖拂过竹简,关切的问道。
“还可。”左幼翎颔首,不置可否。
许是殿内太过安静,让羽氏察出端倪:“怎么书房连个侍郎都没有?”
左幼翎斯斯然的坐下:“女儿这不是想安静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