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面对面站着的的左幼翎，愕然并不亚于她。

“染娘？”

左幼翎试探的唤了出声，心脏几乎吊到嗓子眼里。

瞒着宫里人偷偷出来，她并不想有任何人发现。

夜南晴：巧了，她也不想被发现。

“夜深，殿下可有什么要事出宫？”

秉着在年纪小的人面前气势更不能输的道理，夜南晴面不改色的严肃问道，仿若质问。

左幼翎已经备好了马车，夜行衣外披着轻便的斗篷，正准备上车。

在险些以为是鬼的惊悚过后，她冷静下来：“这话，该是本宫问染娘吧？”

夜南晴心中望天。

她刚和007对峙完，转眼女主就把她对007说的话还给她了。

垂眸莞尔一笑，夜南晴语气无波：“谁都有难言之隐，殿下不也如此，何需质问在下。”

左幼翎一哽。

这话竟是该死的无法反驳。

她努力掩饰着心中那一点点心虚和不快，佯装若无其事的问道：“那染娘可需同本宫共行一路？”

夜南晴：……

虽然她很不想答应。

但她觉得，自己就算不答应，现实也会强迫她低头。

比起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识趣点来得实际。

两个心怀鬼胎的两人互相对望。

沉默片刻，夜南晴开口：“殿下若是不介意，在下自然求之不得。”

“怎会。”

左幼翎飞快的回答，似乎早已等着夜南晴这话。

撩起马车的帘子，她挑眉轻一颔首：“正巧本宫缺个车夫，你在，本宫也安心。”

？？？

夜南晴头顶冒出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哈，安心？

这下不止夜南晴感到离谱，就连007都觉得……

音符跳出了五线谱——离了个大谱。

女主这话倒是说的轻巧。

让堂堂金牌任务者给做车夫，也不怕半夜摔死在路上？

……

“轱辘……”

如墨色般的深夜，做了伪装的马车不缓不急的从农田小路驶出皇城，在一片树林的阴影中停下。

看了一眼前方漆黑的道路，夜南晴抬手扯住缰绳，转头向马车车厢：“殿下想去何方？”

左幼翎低呵一声，随后语气戏谑道：

“染娘如此贸然上车，也不怕本宫设计害你。”

夜南晴：无语。

果然是小女孩，就是幼稚。

对着夜空翻了个白眼，她一本正经的回答：“确实，殿下深夜出行，还如此指使在下，也不怕目的还没达到便已尸骨无存。”

左幼翎：……

本来这个计划她就鼓了十分的勇气才敢执行，如今夜南晴一番话又把她的信心给摇动了。

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她闷声：“染娘说笑呢。”

夜南晴毫不留情：“我和殿下的关系倒也未那么亲近。”

左幼翎：……

完了。

有点慌。

真的怕自己会被分尸……

左幼翎忽然后悔起自己把这个女人扯到车上。

原本目的只是想监视她，结果现在发现一件事……

这根本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人物啊喂！！！

特么的！

哪怕把摩熵带出来都好啊。

车帘遮挡后，左幼翎整张脸皱成了小包子。

手指紧紧攥住膝上的衣料，她闭眼，佯装甚事都没发生：“望春关，染娘还识路吧？”

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听到回音。

她不免蹙眉，迅速睁开双眸，却猝不及防看到眼前有一张放大的人脸。

人脸恍惚，涂满了灰，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