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叫什么名字?”马车上,白梧一边喝着酒,一边醉眼朦胧地问。
“你好,我叫木知,不知二位姑娘芳名?”木知很有礼貌。
但一旁的小谷觉得木知十分冒犯。
白梧却觉得很有意思,说:“我叫白梧,这是我的婢女,叫小谷。”
“白梧姑娘、小谷姑娘,你们好。”木知再次问好。
小谷本觉得对方极其无礼,但这时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无形间被抬到了和主子同等的地位。
“讲讲你的故事。”白梧又喝了一大杯酒。
“喝酒伤身,不要再喝了。”木知说。
“你要了我的钱,就该听我的吩咐。”白梧有些不满。
“但你只让我跟你走,陪你一晚上,并没有让我事事听你吩咐。”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小谷再次忍不了了。
“小谷姑娘,白梧姑娘对你来说可是重要的人?”
“当然,主子比我的一切都重要。”
“那她今日心情不好,你应该帮她排解;她过度饮酒,你应该劝阻,不然你又怎么能说一切为了她呢?”
“你……”小谷再度无言以对。
“好啊,那你倒是帮我解解忧。”白梧满不在乎地说。
“敢问白梧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小谷看了白梧一眼,便口齿伶俐地叙述道:“我家主子与人定下了婚约,但是那人却在外拈花惹草、胡作非为,主子本去劝阻他,却被他冷嘲热讽,婚约不可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就这些?”木知等了等小谷的下文,见她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便问。
“这还不够吗?我家主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敢问为何要定下婚约?”
“自然是为了两家和谐相处,共谋大事。”
“敢问那位公子可曾欺辱于白梧姑娘?”
“他敢!”
“敢问姑娘可真心心悦于那公子?”
“呸!我家主子怎么可能看上他?”
“敢问那公子可做了什么不法之事?”
“这……倒是也没犯过什么重大罪行。”小谷想了想,不得不说出这个事实。
“那白梧姑娘又在忧心什么?”木知认真地问道。
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让白梧忽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说我无理取闹吗?”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白姑娘的确有些无病呻吟。”木知说:“你这样的生活,世上有千人万人求之不得,但你却觉得不如意。”
“我天生高贵,自然无须受俗世之苦,你又凭什么拿贫民之命来与我做比较?你难道不知,这世上就是有人高贵,有人低贱的,有神族,自然有平民。你得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更重要一些。”
“在我的眼里,都同样重要,也都不够重要。”木知摇了摇头说。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最重要?”
“别人都不重要,自己的心最重要,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以为你将那三千两散给众人,是一个圣人,原来不过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是的,我不是圣人,只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木知又笑了起来:“所以,那个人做什么想什么,又与你何干?”
白梧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人无从下手,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软绵绵却又暖融融,使多少力气都打不疼对方,却又无时无刻不被对方所温暖。
“你这样的人,为何会在破晓巷?”
“我想去那里开一家医馆。”
“你拿什么开医馆?你有钱吗?”
“我想开医馆,我无时无刻都在做我最想做的事情,这跟钱有什么关系?”
“你想开医馆,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了吧?”小谷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木知还是不开窍,实在忍不住插嘴提醒一下。
“刚刚不是已经介绍过了?我当然记得白梧姑娘的芳名。”
“你真是……无可救药。”小谷再度语塞,按理说,哪怕是破晓巷贱民,也该知道“白梧”二字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吧?这人连白家家主的名字都不知道。
“停车,你走吧!”白梧说。
马车立刻停了,这时才刚刚离开破晓巷,正停在了五陵街的岔路口。
“可我还没有完成你的要求。”木知认真道。
“你不是还真想……”小谷火气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