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听几岁的故事?”他认真地问:“三岁的?五岁的?还是十八岁的?”
邢枝眨了眨眼,望着天花板:“五岁的吧。”
五岁那年,弟弟出生,邢枝就再也没有听过父母给她讲的故事。
虽然五岁之前也没讲过什么好故事,多是吓唬人的顺口溜,但好歹是有,有总比没有强。
对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还真的像模像样地讲起了故事,像哄小朋友一样。他的故事不吓人,反而很温馨。
这一夜,邢枝睡得很好,极好,非常好。
可睡眠质量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邢枝上班迟到了。
……
邢枝还没下地铁,就收到了叶荞的信息。
「邢枝姐,你怎么还没来?新上任的总裁马上就要开会了!」
邢枝上班两年,这还是第一次迟到,还偏巧要死不活地撞到了新领导的枪口上。
她一手抓着立柱扶手,单手给叶荞发信息:「能不能想办法帮我请个假?就说我有事晚到一会儿?」
消息发出后,邢枝没再收到叶荞的回复。
她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下去。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道这新位新总裁的火气大不大?
下了地铁就一路狂奔,每一步都是忐忑。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进办公室时,发现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邢枝把包放到自己的座位上,余光瞥见叶荞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包子。
那包子甚至还冒着热气,可见人走得有多匆忙。
邢枝用手将跑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轻手轻脚走到大会议室门口,贴在门上听了听。
没有任何声音。
她疑惑,不是说要开会么,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大会议室里竟也没人?人都到哪里去了?
没有迟疑,直接伸手将会议室的大门推开。
下一秒,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向邢枝看了过来,邢枝在这一刻突然理解了“社死”这个词的含义。
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
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
邢枝没敢多看,只大致瞄了一眼,发现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有同事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邢枝尴尬一笑,硬着头皮走进去,猫着腰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个空位坐下了。她脊背挺得笔直,垂眼盯着桌面,俨然一副好下属的模样。
会议室里还是一片沉默。
邢枝觉得,如果这时有谁恰好掉了一根头发在地上,估计都能听得见。
“这位最后进来的同事,不需要说明一下吗?”
一道浑厚的男声倏地打破沉默。
措辞严谨,语调平稳,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像个冰冷的机器人。
邢枝浑身一颤,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说话的是坐在主位旁边的一个男人。
她以前没见过,应该是新领导带过来的人。
他嘴里的“最后进来的同事”,应该就是指她了吧。
邢枝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推了推眼镜,起身站好,朝主位点头:“抱歉,我……”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