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再次过去询问,却发现连前台小姐都不见了,峰胜公司的大门落了锁。
她按照姚佳男给的电话打过去,是李峰茂的助理接的。
“不好意思邢小姐,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李总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想在休息时间内谈工作。”
邢枝表示理解,连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考虑欠妥了,那明天李总有时间见我吗?”
“这个我做不了主,邢小姐,还是上班时间再说吧。”
邢枝等了大半天却扑了个空,连李峰茂的面儿都没见到,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垂头丧气。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再回头看峰胜公司所在的大楼,黑漆漆一片,一盏灯都没有,他们都不用加班的吗?
……
峰胜公司所在的位置坐地铁不是很方便,她在手机上查了一下线路,决定坐公交车回家。
已经过了晚高峰,公交车上的人不是很多,邢枝一路往后走,在靠近后排的位置找到一个座位,她坐了过去。
窗外的霓虹缓缓倒退,邢枝歪靠在车窗上,不觉思绪又飘远了。
邢建民的头被邢枝砸破了之后,整个人变得更暴躁了,动不动就发脾气,一生气就打人,打朱萍,打邢枝。
有时候也打邢铭。
他喜欢喝酒,几乎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就开始打砸发泄,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戾气。
后来邢建民开始很少回家,听说他在外面认识了别的女人,比朱萍年轻漂亮,也比朱萍有钱。
他愈发地看朱萍不顺眼,看这个家不顺眼。
朱萍没办法,哭着求邢铭:“儿子,你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回家,这个家里不能没有他,妈妈不能没有他,你是他的宝贝儿子,他最喜欢你,你的话他会听的。”
邢铭成了朱萍邀宠的工具人。
一开始邢建民吃这套,每次邢铭给他打电话,他就会老老实实地在家待几天。
可架不住外面女人的哭闹,邢建民也没了耐心,后来邢铭再给他打电话,他就破口大骂。
“都给老子滚蛋,别他妈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看见你们几个就来气,尤其是那个赔钱货,敢打老子,操!”
朱萍得不到丈夫的心,也留不住丈夫的人,于是愈发厌恶邢枝。
“都怪你这个贱蹄子,要不是你打了你爸爸,他怎么可能不要这个家?狐媚子东西,这个家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那个暑假对邢枝来说,是人生中最黑暗最恐怖的日子。
本以为开学后就能暂时得到解脱,却不想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不知怎么回事,刚开学没多久学校里就传出了一些闲话,说邢枝不要脸,竟然在半夜里爬上自己爸爸的床,勾引不成还打人,害得父母失和,家庭几欲破裂。
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也开始疏远她,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嘲讽,好像和邢枝同处一个空间里就会污染了她们似的。
邢枝不知道闲话是怎么传出来的,她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孤僻。
直到有次被一个副科老师以检查作业的名义叫到办公室,趁着四下没人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嘴里也不干不净的。
“连自己的爸爸都能勾引,怎么就不能让我也爽一下,我哪里比不上你爸爸那个老男人?”
邢枝在愤怒之下踹了他。
再然后邢枝就开始被全班女同学针对。
她的教材和文具总是莫名其妙找不到,书包被人丢进厕所里,洗好的衣服被踩进泥坑里,牙刷上粘了臭烘烘的东西,牙膏被换成了辣椒酱……
邢枝在那个学校待不下去了,和朱萍说了想转学的想法。
朱萍骂她没事找事:“那些人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肯定是你自己有问题,还赖到别人身上!”
“你也别上学了,白白浪费钱,把钱留给你你弟弟,你出去打工挣钱吧,赔钱货也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