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成了情绪的奴隶。
等终于哭够了,压抑至极的情绪也缓和了一些,看了眼时间,已经出来快一个小时了。
邢枝扶着墙壁站起身,腿有些麻了。
略缓了缓,她转身往楼上走去,拐过两个弯之后,眼前赫然出现一道人影。
邢枝动作愣住,下意识抬头。
纪予铖正站在高她几个台阶的地方。
他微微弓着腰,懒洋洋地靠墙壁站着,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烟头上积攒了长长的一段烟灰。
听到邢枝的脚步停下,他才慢悠悠转头看过来。
像是刚发现她恰巧也在楼梯间里一样。
邢枝往上走了几阶,站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纪总。”
纪予铖面无表情地垂眼睨她,眼神里情绪不明。
“你是在偷听吗?”邢枝问。
纪予铖盯着她,过了几秒才懒散开口:“你想多了,抽烟。”
他举了举手中的香烟,想以此来向她证明他确实是在抽烟,而不是在偷听。
待看到那一截长长的烟灰时,他怔了怔,食指轻点,将烟灰敲落在地上,而后把烟举到嘴边,欲张口咬住。
这才发现手中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烟蒂了。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捻了一下,抬手扯松了领带。
领带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抬眼看向邢枝。
邢枝又问了一遍:“纪总,你是在偷听吗?”
纪予铖舌尖抵了下腮帮,偏头,嗤笑一声:“如果我说,我是恰巧路过,你信吗?”
似曾相识的场面,同样的对白,身份对调。
邢枝把彼时他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你觉得呢?”
纪予铖默了默,忽然笑了。
他点头:“行,有长进了。”
学会用他的话来对付他了,关键他还无话可说。
“我来这里抽烟,不小心听到了几句,不多。”他自知没有解释的必要,但还是忍不住说。
邢枝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这本就是公共场合,她能来,纪予铖自然也能来。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却觉得无所谓。
烂到千疮百孔的家已经不能算做是家了,丑不丑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丝丝缕缕的烟草味飘散在空气里,邢枝感觉鼻尖有些发痒,忽然生出了想抽烟的冲动。
“还有烟吗?”她问。
纪予铖盯着她:“有,你想要?”
邢枝点点头:“想试一下。”
纪予铖掏出一个烟盒,在手上磕了两下,抽出两根香烟,递给邢枝一根,另一根自己咬在嘴里。
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微微低头凑过去,香烟被点燃。
他抽了一口,将打火机递给邢枝。
邢枝看了一眼,却没接,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