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鼻尖微耸,对一旁的绿卿说道:“季侧妃好香啊,但这香味和她平日里用的好像不一样……”
绿卿笑而不语。
——忘尘忧,据说不点上燕扶光就难以入睡,她在鹤鸣院当差的时候,桃雨还因为擅自动了这香被钟嬷嬷教训。
不过奇怪的是,燕扶光在锦箨院几乎从没点过忘尘忧。
绿卿将疑惑默默埋在心里,不好奇不询问不追究。
方雅实在想知道,又对许柔重复了一遍她对绿卿说过的话。
季明珠听到了,得意地伸出手,左右欣赏她新染的指甲:“什么香?是你们还没有机会见识的香!”
她之所以招摇大摆,不过是想昭示其他人,昨晚燕扶光歇在她的院子里。
满头雾水的许柔和方雅抬起迷茫的双眼,不知所措。
还是陈清姿解释:“是王爷惯用的香。”
如此一说,方雅和许柔就明白了,明白的同时,双颊蔓延出一片薄红。
季明珠见不得她们害羞的模样,斥道:“脸红什么?在幻想什么?连王爷的身都没近过,遐想什么?”
方雅和许柔的头快埋到了地上,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宁华月看了会儿戏,不怀好意地拱火:“行了,季侧妃别为难她俩了,而且说起来,每个月王爷去得最勤的还是锦箨院,魏庶妃都没说什么……”
一个月,燕扶光歇在后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其中锦箨院绿卿一个人就要占六次以上,这还不算燕扶光去看望澜哥儿的次数。
其他人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但谁让她们没有孩子,得不到王爷的看重呢?
不过话虽如此,明晃晃地点出来,绿卿一下子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季明珠眼尾一扫,斜斜睨去:“王妃什么意思?笑话我的时候不妨看看你自己,我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呢?”
话说得很难听,嘲笑宁华月五十步笑百步,她又是王妃,进府时日不短,却和方雅、许柔一样,从不知道沾上忘尘忧是什么滋味?
生气的季明珠开启无差别攻击,扭头对上不吭声装透明的绿卿,语气也很是不好:“魏庶妃也是,不能因为你生了个儿子,就无时无刻想霸占王爷,整个王府有多少人等着为王爷开枝散叶你不清楚?耽搁了王爷绵延子嗣,你担得起责任?自古以来,狐媚惑主的下场都不会好!”
她好没道理,说得冠冕堂皇,要是换做她承宠次数最多,她季明珠还会如此深明大义吗?
而且,狐媚惑主这样的词都说得出来,她以为绿卿还是从前的绿卿吗?
绿卿抿着唇,眼睛直视季明珠:“季侧妃倒也不必对着我一个人发怒,王府的规矩是王爷定的,就算您有异议,也该向王妃娘娘阐明,再由王妃娘娘与王爷商议,其他的不过全随王爷的心意,总不能王爷来了锦箨院,我让他去您那儿吧?”
季明珠一双眼睛冒了火:“你什么身份,这样对我说话!”
绿卿起身施施然行了个礼:“妾说话不够委婉实在是有欠考量,若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季明珠怒火攻心,抬手抄起茶杯,砸向绿卿。
旁人猜测她脾气大或许只想发泄,便没有第一时间阻止。
出乎意料的是,季明珠冲着绿卿的脸去的。
绿卿第一时间侧身闪躲,茶杯擦着她侧脸飞出去,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屋子里响起一道道惊呼。
绿卿彻底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