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云轩,苏文礼便朝燕修宸暗暗看了一眼,跟着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压低了声音。
“殿下,可有事要问我。”
燕修宸不做声,又走了一段距离,在花园里停住了脚步。
“本王与你共事过,知道你不善撒谎。”
“今日与故倾去了何处?她,为何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苏文礼看着燕修宸,一时无言以对,张了张嘴,无奈苦笑道,“殿下倒真是慧眼识人。”
“我与阿梧并非是去游河了,但去哪里,做了什么,我答应过阿梧,不能说的。”
“殿下想知道,明日……明日应该就能知道。”
“至于她为何没回来,大抵是看到了王府的马车。”
说着,苏文礼朝燕修宸走近了些,“殿下,我也不知你与阿梧到底生了什么嫌隙。”
“她今日确实与平日不同,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得,一腔怒火无处撒一样。”
燕修宸自然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又为何一腔怒火。
也明白了她为何要躲着自己。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苏文礼小心翼翼的问着。
燕修宸回过神来,看了看苏文礼,继续朝前走,“你若是见了她,替本王传个信。”
“就说顾厌白的毒已经解了,以后便常住王府。”
苏文礼有些愣住了,看着燕修宸疾步而去的背影,恍惚的顿住了脚步。
燕修宸本想来见姜倾梧,缓解一下之前的不愉快,可是没想到他连面都没见到。
一路上,他都思绪不安,心事重重的。
回到王府的时候,甚至都没发现顾厌白在湖边喝酒。
见燕修宸要进屋,顾厌白才叫住了他。
“喂,你当我是空气啊,我这么大个人,你没看见啊。”
燕修宸闻声,回过神来,转身看向顾厌白,朝其走了过去。
“你是在喝酒吗?你的伤好了?”
燕修宸问着,走过来便直接拿走了顾厌白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顺手拿过他面前的酒壶,坐在了对面。
顾厌白愣怔的看着燕修宸,看着自己的酒杯酒壶都没了,不禁朝其坐了过去。
刚要去拿酒壶,却被燕修宸抢先拿走。
“你有伤,我替你喝。”说着,燕修宸便一杯接着一杯。
顾厌白察觉到了不对,抬手去拿他手里的酒,“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皇帝那家伙给你气受了?还是……和故倾吵架了?”
“你可从未这般过,借酒消愁可不像是你做的事,从未有过吧。”
是啊,燕修宸向来清冷自持,严于律己,从不允许自己放肆,越界,更几乎没有醉酒消愁这种事。
看着顾厌白死死按着酒壶,燕修宸传来一声苦笑,“既是没有过,放肆一次,也无妨。”
说着,便从顾厌白手里拿过了酒壶。
顾厌白看着燕修宸眼底的阴郁和苦涩,看着他整个人像是被砸在了玻璃碎片上一样,好似遍体鳞伤一般。
这一杯接一杯的酒,也让顾厌白心中,拢起几分疑惑和心疼。
忍不住的追问起缘由来。
“你忙完公事,是去见故倾了吗?是吵架了?”
“为什么?”
燕修宸轻轻摇头,答非所问的喃喃着,“她啊,可不是旁的那些女子。”
“她这个人,有我能活,没我……她也能活。”
“根本不是她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才对。”
“算上上辈子,我好似永远都没办法在她这,变得洒脱……”
“我真怕……怕她真的怨我,恨我,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但我,我真的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保全所有人,才能让每个人都有一个好归宿。”
燕修宸自顾自的说着,每一句都掺杂着一杯烈酒。
不多时,便真的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