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苏从善如流地跟着石秋芳走了。
四周的人都有看见这事的经过,即便之后有啥事,那也赖不上她。
谁都不敢闲话她一句,只是有些可惜了谭铁木的一条命了。
若是之前,白紫苏还没有把握说能够救的了谭铁木,但是现在她有回春丹呢,别的不说,保条命还是可以的。
等她离开后,谭立元也赶着牛车,把谭铁木给送去了镇上。
回到家中,白紫苏郑重感谢了一下在她家守着孩子们的春花嫂夫妇俩。
等他们离开后,煮了早饭,温在锅里时,两个孩子也醒来了。
“娘昨夜没睡好,得再睡会,你们自己温习一下功课哦。”
冬冬担忧地看着,“好,您休息吧。”
白紫苏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吧,娘没事,就是昨夜你铁柱伯伯不太好,娘送药过去了。”
冬冬的身子弱,年龄又小,所以晚上睡的沉,都没发现她出去过。
把孩子安顿好后,她回屋补觉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到了砰砰砰的拍门声音。
“弟妹,你在家吗?”
冬冬站在院里问道:“是春花伯娘吗?”
“是伯娘,冬冬啊,你娘在不在啊?”
“娘身子不舒服,睡觉还没醒。”
“这样啊……”门外焦急的春花嫂,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弟妹这是昨夜累着了,她这来喊醒她也不好,于是说道:“那伯娘先走了,你们俩在家可别给人开门哈。”
“嗯嗯。”
“春花嫂,稍等!”听见人要离开,白紫苏连忙从屋里出来。
她刚刚醒来在套衣服,所以才没能及时出来。
门开后,肉眼可见地看到春花嫂松了口气。
“弟妹,你咋不多睡会?昨夜忙到那么晚,是不是嫂子吵到你了?”
白紫苏摇头表示没有,“嫂子咋过来了?”
今日新房那边休息一日,所以她们也不用过来做饭。
“唉,还不是铁木他们家。”
“嫂子进来说。”白紫苏给她端来小板凳,“他去镇上治的咋样了?”
“唉,怕是没救了。”
说到这个春花嫂就来气,“昨夜他那娘不是跟族亲们借了几两银子去镇上看大夫嘛。
但是那大夫说他治不了,让要么回去准备后事,要么就买人参片吊着命去府城找大夫去。”
“那铁木的家人是怎么决定的?”
春花嫂叹了口气道:“那人参片要好几两银子呢。
铁木他就算救活了又能怎么办,日后没了腿,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他娘一想得花那么多银子还治不好,身上又不够钱,只能让镇上的大夫给点药就又让人把铁木送回来了。
怕是熬不过这两日了……”
这话白紫苏是赞同的,谭铁木的伤要比谭铁柱凶险的多。
“不过啊……”春花嫂悄悄凑近她说道:“铁木他弟弟,偷偷把你那个退热药喂给他哥吃了。
所以倒是把热给退了,但是也没啥用,没一会就又该热起来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才看着她的脸色,试探性地说道:“他那弟弟托我帮他给你带个话。
说求求你去救救他哥哥,他可以卖身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嫂子你也知道,昨日铁木娘是怎么骂我的,说实话我不会迁怒铁木,但是没有上赶着遭人嫌弃的道理。
镇上那些没啥用的药材都要几两银子,我这些药比那些更稀有更昂贵。
我愿意救人,是看在咱们都是族人,又都认识还有点亲戚关系的份上。
也是可怜一个大小伙子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但是我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我可以救铁木,但是我要他娘来我这道歉,并且请我去看病。
还有药,我不可能不收钱了,但是我可以看在同族的份上,只要一点。”
春花嫂叹了口气,“弟妹你说的是对的,就他娘那张嘴啊,换作是谁都不稀得理她。
我要不是可怜铁木,嫂子我也不会帮忙带这个话。
总之治不治,理都在你,咱们不乐意,那就不管了。”
这话让白紫苏心里舒服了不少,最起码大家还是明理的。
春花嫂也真的只是带个话而已,随便聊了几句,说了一下明日他们早早来准备饭菜就回去了。
***
吃过午饭,白紫苏带着两个孩子往石秋芳的家走去。
到了后,他们接收到了谭铁柱家人的热情招待。
虽然之前因为卖蛇的那笔银子,她和两个孩子在这里就挺受欢迎的,但是今日格外的热情。
热情中还带着一股感激和敬重。
看着面前三碗都有鸡蛋的红糖水,白紫苏有些不好意思。
“婶子,下次别给我冲红糖鸡蛋了,你留着给铁柱哥补补。”
“嗐,也就一个鸡蛋一点糖而已,你给铁柱用那么多药都不肯收钱,婶子还能舍不得给你吃个蛋啊?
日后啊,你跟两个孩子多来婶子这走动走动,婶子给你们冲糖水喝。”铁柱娘笑的很真诚。
看的出来,如今谭铁柱好转后,他们一家人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白紫苏跟石秋芳进了屋里,检查了一下谭铁柱的伤口。
“如今天热,白日把窗户开一下,让风吹进来,尽量不要出汗。”
“好。”石秋芳连忙把窗户打开。
古代的人大多数都会觉得,生病的人是不能吹风的,万一体内进了风邪会加重病情。
就连很多大夫都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如今这个时候,还是封闭知识的时候,学徒把师父当亲爹侍候,也不过学点微末本事而已。
更别提公开医学知识了。
所以这个时代的大夫,真正医术好的人,太少了,大多数只会些平常的疾病。
“秋芳姐,你给铁柱哥扯开胸膛的衣服吧,还有纱布也剪开。
我得给他的伤口消毒,顺便再换个药。”
当然了,点滴也还要打,最起码要打好几天。
“嘶……”虚弱的谭铁柱,直接被痛醒了。
因为纱布已经跟他的伤口粘结在了一起,现在扯开自然也会扯到伤口。
白紫苏从布兜里,再次掏出昨晚用的瓷瓶,倒了些消毒水下去,然后没有立刻扯开,而是等等。
“唔!”谭铁柱全程都在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