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捡起伞,“这伞是我给棠缘的。”
席卿川脸色一变,环顾四周大喊,“棠缘!”
可是四周只有空谷回音。
大雨中,李钰追上来,喘气道,“席总,我看到了,北门,在北门!是夫人派的人抓走了棠小姐!”
席卿川猛地转过头,大雨中,冷峻的一张脸上面无人色。
季霆从未见过这样的席卿川。
海城世家公子哥儿中,唯一能让他佩服的人就是席卿川,十六岁接管席氏集团,叱咤海城,从未行差踏错。
而他也像是一台完美却冰冷的机器,永远可以高效地运转,没有停下的时候。
第一次见他对什么人产生情绪,似乎就是那次在游轮酒会上,他处处刁难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
有的情绪是你越想藏,反而越会暴露于人前。
席家老宅。
棠缘在车上颠簸了一路,被扔到一间屋子里时,浑身都被雨淋湿了。
她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住,连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像是一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冰冷的地板让她直打颤。
“吱呀”一声,老房子开门的声音格外阴森。
棠缘猛地抬起头,便看到一双布鞋迈进了门槛,念珠的声音咯吱咯吱,与身后祠堂的灯火辉映,人影如鬼影,诡异极了。
“你是谁?”
棠缘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对方却站在那昏暗中打量着她,像极了一只青面獠牙的鬼,好像随时都能扑上来把她咬碎。
直到佣人从她身边走出来,低声称呼她,“夫人。”
棠缘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却还是不知道来人身份。
正愣神,那妇人已经开口,“抬起头,我瞧瞧。”
威严的嗓音夹着几分诡异,这种强大的压迫感,棠缘只在席卿川那儿体会到过,可这个人却比席卿川更让她恐惧。
她还没来得及动弹,便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来,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棠缘痛苦的哼了一声,却终于在明灭的灯光中,看清了妇人的长相。
五十岁上下,一身华贵的手工刺绣旗袍裹着微胖的身躯,脖子上一串翡翠价值难以估量,通身首饰很少,却无不透着雍容华贵。
妇人的眉眼,让棠缘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席卿川。
“你是席夫人?”她脱口而出。
这张与席卿川还有席箬都有几分相似的脸,除了那位深居简出鲜少在贵妇圈露面的席夫人之外,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丹凤眼像是打量猫狗一样打量着她,“倒是挺机灵的,长得比照片上还要更勾人些,也难怪能让席卿川这么费尽心机的藏着你了。”
棠缘头一次听到一个母亲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的儿子,仿佛是在谈论自己的仇人一样,充满了鄙夷。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们无冤无仇吧,席夫人,你抓我来这儿干什么?”
秦凤至冷笑,“好奇,这么多年了,我就没再见过他对什么东西有兴趣,更别说是人了,没想到你就出现了。”
秦凤至攥着念珠仔细回想,“上一次他这么在乎一个人,还是十多年前,那女孩儿,说起来,跟你长得还有点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棠缘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颤声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