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锄云院。
沈度被沈直接连派去的人闹得不胜其烦,终于答应回来一趟。
看着躺在床上,满脸病容,但依旧精神亢奋的沈夫人,他冰冷的脸更加冷漠。
“母亲既然病了,就好好地养着就是,叫儿子回来,儿子也不是大夫!”
“中甫,我可是你的亲娘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沈夫人大声咆哮着,不停地用手掌拍打着床沿。
“是吗?”沈度突然就是一笑。
许是平日里都不笑的缘故,他这一笑,牵动嘴角两边肌肉,多少有点狰狞的意思。
沈夫人吓的当即就是一抖。
“你怎么这么问?我怎么不是你亲娘了?”
“我没有说你不是我亲娘啊?母亲何以如此惊慌?”
沈夫人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强撑着笑了一下。
“中甫啊,是娘病糊涂了!说错了话。”
“哦,也是,我听大夫说,母亲近日经常梦见几个死去的姨娘,想是吓到了。”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沈夫人连连点头,“中甫啊,到娘身边来,娘要跟你问一件事情。”
沈度走近一步,却仍旧在三步开外。
“母亲有什么话就问吧,下人们也都打发了,没人听见。”
沈夫人也没有多想,毕竟平日里母子俩就不亲近。
“中甫啊,娘这次被燕王坑的不轻,你不是说燕王要造反吗?快点把他抓起来杀头啊!”
沈度眉眼淡淡,“儿子什么时候说燕王要造反,这话可不能乱说。造反是大罪,但诬陷皇族同样也是要抄家灭族的。”
沈夫人瞬间瞪大了眼。
“不是你让许家那个庶子告诉秀芝,说燕王要造反,我才去退的亲事吗?”
“母亲看儿子像那么不谨慎的人吗?”
“秀芝,秀芝!”沈夫人像是突然颠了一样,大声的喊叫起来。
她突然发现,一向紧跟在身前左右的秀芝好像已经半日没有出现了。
这在过去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儿!
“秀芝呢,秀芝呢!我的秀芝呢?!”
“爹说,秀芝嬷嬷没有伺候好母亲,已经赶出去发卖了,回头就换上一个好的。母亲还是别喊了吧!”
沈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的!秀芝不会的!”
“若不是秀芝嬷嬷乱做主张,撺掇母亲污蔑燕王,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祸事。”
沈度却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面前的不是他亲娘,而是关在皇城司中,与他毫无干系的罪犯。
“母亲还是好好养着吧,儿子还有事。”
说着,墨黑色的袍裾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人已经转身去了。
沈夫人忙扑下床,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中甫,就算秀芝有错,那也是为了你的亲事啊,你就不能帮帮她吗?娘习惯了秀芝,别的人用不惯!”
沈度笔直的身形止住,凉薄的唇角勾起一道极浅的弧度。
“母亲倒是提醒儿子了,儿子有一件事要告知母亲,儿子的亲事自有主张,无须费心。”
沈夫人怔在当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有什么主张?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崔家那个贱蹄子?”
“....你说啊!娘给你找的,哪个不是高门贵女!崔家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
“.......”
她疯癫地喊着扑向门廊。
哪里还有沈度的影子?
两个丫鬟扑上来将她搀扶进屋。
“夫人,侯爷说您不能到外面来,吹了冷风,便病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