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直接手里拎着五两的银块,叽里呱啦一顿说,之后把银子塞在人家手里,这个人就乖乖的跟我们过来了。
他没法不过来,因为我给的报酬和于家军给的报酬是相同的。
招上十个人,就把他们送到海边,我们那个训练基地去。
然后开始进行队列训练,这些已经被摧残过十几天的士兵,现在又被我们相对来说温柔一点的摧残。
这些已经吃过大苦的士兵,对我们这种训练都感觉到非常的不以为然,强度太低了,都有点对不起你给的工资。
当然,我也想强度大一点,可关键是腰里的银子不厚实,运动量大了,吃的就得多,而且光吃粮食会把身体练垮的。
那得需要大量的肉食,可问题我一个外地人去买粮食肉类的时候都会给我高价,也就是我腰杆还比较丰厚,换个人早就被吃穷了。
我招了大约70个人的时候,一队士兵把我们几个招兵的人给围住了,然后非常礼貌的请我去将军府一叙。
当然,如果那些士兵不把我们团团的围住,那个气氛语气态度还是挺和谐的。
进了将军府,我就像一只鹌鹑一样,被带队的那个军官拽着一只胳膊扔到了大堂上。
还好,我也是算练过两天的,顺着他的力量向前跑了几小步,还是站稳了,没有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出洋相。
我瞧瞧正面的大条案,后面坐着那位穿着便服的中年人,再看看两侧挺胸叠肚的十几名军官,知道这是于将军要给我来个下马威。
人家要吓唬吓唬你,那得赶紧配合一下,我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赶紧拱手。
“于将军,小的石鼓县县令周德良,近日,在咱们海口购买些物资,招些壮丁,不知何处冒犯了将军的虎威,恳请见谅!”
堂上坐的那位中年人盯着我看了得有半分钟,然后微微一笑。
“小周秀才,你就别装了,你敢领着1000人去冲击一万人的清军大队,怎么会这么胆小。”
我一听这个称呼,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罗总兵把我给卖了,我接触的这么多人里,只有他叫我小周秀才。
那时真正的战况并没有写在发给南京的报告里面,而当时在场的那些人没有多少会写字的。
当然,口口相传也有可能传到海口,但是数字不可能这么精准。
现在的士兵们能够从一数到100的,就算是文化高的,就算和我们一块儿冲击清军队列的那群士兵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在1000人的队伍里。
所以准确的知道当时情况的也就是罗总兵和那19名秀才。
而那19位秀才肯定不会说自己不在队列当中,是一个13岁的小孩儿在指挥。
只有罗总兵会叫我小周秀才,而且会把当时的情况说的这么清楚。
我一看我的底细,已经被人家扒干净了,也就不装了。
重新向于将军拱了拱手,“让于将军见笑了,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死中求活,硬拼了一把,没想到拼活了。”
“不用谦虚,你打的那一仗,我都不敢打。”
“1000名团练,连兵甲都不齐全,还缺少训练,对手是你的10倍,你居然还打赢了,还几乎没什么伤亡!”
“要不是罗总兵给我写了三封信,还给我赌咒,发誓,我都不相信有这种战果。”
“不过就算他不发誓,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了,罗总兵现在已经用你的法子把黄山府都给占领了。”
“不过那小子就是不给我细说关键的地方,现在你送上门来了,就给我好好说说吧!”
人家这是将军正经的将军,是从尸山血海当中杀出来的将军,人家让你说说,那就得赶紧好好的详细的说说。
我先是站着说了一气,然后于将军让我坐下,还给了我杯茶,我一口气讲了得有一个时辰,总算是把很多的战斗细节给讲明白了。
当然了,我把最后的米粉爆炸这件事情给隐瞒过去了,因为实在解释不清楚。
在一个时辰里,于将军和周围的那些军官们不断的提问,差点就要把我内裤的颜色都问出来了。
喝了七八杯茶之后,总算是把这个场面应付下来了,于将军非常满意,但是他对我的评价不高。
“你那是偷奸取巧,赢的也非常的侥幸,实际上,你是把那群兵给吓着了,用巨大的炸药包产生巨响,把人给吓着了,把马也给惊了。”
我赶紧点头,表示赞同,“您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纯粹就是运气。”
于将军又开始摇头。
“你这可不是运气,你练兵相当有一手,把一群民团训练的整整齐齐,不说战斗力,光是那个队形就很唬人。”
“用独轮车架上门板当盾牌,这招也非常的有用,不光挡住了清军的弓箭,还挡住了自己士兵的视线,让士兵们看不到对面一万的清军士兵,就不会产生恐惧感。”
这个作用我倒是没想过,当时只想着盾牌做大一点,可以挡箭的效果好一些。
谁让咱们穷,没有铠甲呢?
虽然我和于将军以及周围的军官聊的都很不错,但是说到招兵的问题的时候,他们还是变脸了。
虽然我那是捡剩,但是,那群军官们还是认为我冒犯了于家军的尊严,没有经过允许,怎么能去捡,我们不要,你就能要吗?
我可是不敢跟他们争论人身自由之类的问题,毕竟这些新兵可是他们认真的挑选出来的优秀兵员,换到别的部队,那都是宝贝。
认真训练一下,都能充当家丁亲卫的,像我这样大批量的捡,确实有点过分了。
当然,让这群军官最愤怒的是,我给这些被淘汰的士兵的薪酬和他们正式士兵的薪酬是相同的,这就有扰乱市场的嫌疑了。
这个问题可以辩论一下,我把两者的风险阐述了一下,我的解释是,我招的兵,基本上训练上几个月,直接就要去打仗。
风险比较大,所以就应该给高工资,结果于将军揪住我这句风险比较大的话。
不准我带着这群淘汰士兵去石鼓县,按他的话的意思是“我不能把我招来的兵让你带去送死。”
早知道这样,招来这些兵就直接送到雷州半岛去,现在不让这些兵离开了,这是煮熟的鸭子,不让吃。
这可头疼了,都已经完成了基本的队列训练,可以举着武器按照按照盾牌在前,长枪在后,以鸳鸯阵的小队形共同进退了。
再训练上一个月,凑够200人,我就敢推着独轮车去硬撼1000人的清军。
只要那帮家伙没有炮,绝对是指哪打哪,别忘了,我有20只质量优良的火绳枪。
贴到你20多米的距离,一枪一个放倒你20个人,然后再用弩来上几轮齐射,没有哪支部队能在这种伤亡下撑得住。
如果敌人多,那就守城,那个小县城再召集点团练训练训练,有那么五六百人站脚助威。靠着这200名战斗力比较强的正规士兵,就能守住城墙了。
虽然现在的石鼓县的城墙比较破旧,墙砖有很多地方都破损了,但毕竟还有五六米高,好好修一修,还是可以用的。
靠着我们的腹弩,火枪,实在不行,还有炸药包,对付那种没有火炮的攻击,还是应该能顶得住的。
现在,于将军一句话就把我前面的努力全都清零了,这可是个大问题。
我陪着笑脸,又是哀求,又是提出给钱,让我的岳父送物资,比如质量良好的火枪枪管。
于将军就是一个劲的摇头,最后可能是烦了,端起茶碗来,旁边站着的一名军官立刻大喊一声“送客!”
行了,别说了,站在门外的两名士兵已经扶着腰刀奔着我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