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你又在干什么”,田地里一位身着褐色大袖宽衣的妇孺叉着腰朝向远处山坡上的一名孩童吼道~
“亲母,我看见这颗树上有东西在发光”,只见远处这位穿着破烂的孩童双脚高低站立在斜坡上,右手指着坡上一颗巨大的榆树说到,“我想爬上去看看是什么”,说完便见这小孩指挥着自己的四肢像山里的猴儿一样灵活,飞快地爬上这颗老榆树
“你给我下来,听见没有”,再看田里那位妇人,脸上满是愤怒和无奈,对着刘苏再吼道,“你再不停下来,晚上就拿草棍抽到你疼”,吼完后,刘苏仿佛没听见一样,仍自顾自的往上爬,见到这一幕,这位妇孺也只能叹口气道,“唉~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给咱惹祸啊”
田地里,旁边一位身着短衣的农民笑呵呵的说到,“内人呐,别管那么多了,孩子调皮,让他去嘛,摔了是他自己疼”,这农民名叫刘耕,自然是刘苏他父亲,妇孺叫祁清,是刘苏的母亲。祁清反驳道:“你还继续惯着他,我是怕他甩着吗,还不是怕他从那么高摔下来跟个没事人一样被别人看见,隔壁刘老二看见两回就问了我三次,问这孩子是不是什么鬼精转世,你评评理这叫什么事!!”
说到这里,刘苏的父母一齐叹了口气,自刘苏生下来十五年又六个月,倒也没有惹什么大祸,就是孩童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和精力过剩让他受过不少磕磕碰碰,甚至在幼年从十余尺高的坡上摔下后导致骨折。老刘家世代以种地谋生,家庭并不富裕,只能喂一些自种的小米,高粱和山里采的野草期待神明降临救好自己的孩子,然而每次他们都发现刘苏自幼年时无论多重的伤都会在次日或第三天痊愈。起初,他父母以为是草药效果较好,后来伤越来越重了,次数越来越多了,只能心里默念,‘神灵保佑!’。
在他七岁的时候,刘苏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庄附近的树林里嬉戏玩耍。他们爬上高高的树枝,追逐打闹,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刘苏一个不小心,整个人从树枝上失去平衡,向足有二十尺高的地面边缘。他的小伙伴们目睹了整个过程,顿时惊呼连连,生怕刘苏摔得粉身碎骨。众人闻声赶了过来,只见刘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似乎并无大碍。见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叫来刘苏的父母带他回去检查,万幸的是刘苏身体只是受了一点擦伤,不幸的是,流言蜚语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怪胎,一定是恶鬼转世”,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神明转世,保佑咱们村子呢”
”................................“
自从村里刘苏的奇异事件越来越多后,村里对他的讨论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但他们都很统一的让自家的小孩不要再和刘苏玩耍,生怕得罪了某位恶鬼或是神明给自家招来灾祸。刘苏自此也失去了童年的玩伴,一直是自娱自乐的玩耍。好在村里人也没有更进一步,让老刘家还能在这个村里耕地生活,就这样长到了十五岁。
刘苏爬上树梢,被树压出印子的手指突然摸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他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发现那是一块奇异的晶石,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在阳光的映照下,晶石散发出迷人的光辉,仿佛拥有着神秘的力量。
就在刘苏欣喜若狂地凝视晶石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他的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树梢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田地里的祁清和刘耕立刻冲了过来,发现刘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断气。
老两口顿作哭状,跪在地上,双手合掌,嘴里默念,”神灵再保佑,神灵再保佑“,生怕自家孩子真的出什么事了
”咳咳,我没死呢“,地上的刘苏双手撑地坐起来,双目坚定地盯着父母,突然说道,”亲父亲母,这些年我也逐渐明白了,为什么我从小到大没什么人跟我一起玩,为什么其他人家的孩子已经娶妻生子,而我什么都没有,只能跟着你们在田地里日复一日地无所事事“
说完,祁清和刘耕就楞在那里,眼角夹着一丝泪水,微张唇口,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刘苏说,“你们在这棵树下挖一口坑,再帮我立一个碑,就当我的无身冢吧,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闯荡,顺便把这么多年连累您二位的怪胎父母声誉扫除”
说到这里,祁清跪着匍匐上前,抓住刘苏的肩膀,摇着他的肩膀边痛哭到,“傻孩子,你再是什么怪胎,也是我们的骨肉啊,这么多年我们俩早就不在乎什么怪胎父母啊,孩子你要懂我们的苦心啊”,一旁的刘耕也是泪水浸满了红眼,默不作声,只听得到被克制的抽泣声
听到此话,刘苏也是不再说什么,也是内心一酸,起身跟着父母一起回家,回家路上,他特意跟父母要求走一条整个村里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路回家。刘耕和祁清因为刚才的事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顺从着一起走这条路,三人一路沉默不语,回家的路很短,走起来却似比爬高山更艰难。
次日早上,刘耕和祁清很意外没有听到往日里孩子的玩闹声,便一同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只见平常吃饭的桌子上摆着一块丝帛,这丝帛很眼熟,像是孩子刚出生时为了庆祝,特意跑到咸阳城里面去买的那块。祁清似是心里预知到了什么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只见上面有着几行字:“孩儿不肖,此心已定,望亲父亲母安好”。这几个字迹丑陋的篆书像是刀子一样刻在了祁清的心上,整个人瘫软下去,一旁的刘耕似也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路小跑到昨日那颗老榆树下面,还没跑到,便远远望见树下有一颗被太阳照射的闪耀发光的石头,旁边是一个石碑,刻着刘苏的碑语
至此,刘苏父母也不再说什么,收藏好了孩子留下的石头和丝帛,放在家里最安全的地方。在伤心了好几天后,便顺着孩子的想法跟村里的人解释‘刘苏死了’这件事,由于村里人都把刘苏视作怪力乱神,也倒没人去怀疑无身冢下面到底是否真的有刘苏,只要他们心里认为确实不在了就行。
此时的刘苏,手上正拿着路边捡来带锯齿形状的锋利野草,一遍遍地刮自己的胳膊,再一遍遍的看着他的胳膊神奇地快速愈合,慢慢走向了咸阳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