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葛洪说是强智健体,强智.......原来如此,过目不忘!
心中不觉大喜,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躬身道歉并干笑道:“刚才和阿姐开玩笑,小弟在建康私下里就喜欢读兵书,哈哈,啊,哈哈哈。”
“你私下不止喜欢读兵书吧,”说着,陈胜谯白了陈望一眼,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块粉色小手帕,撇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望定睛一看,呼啦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谢道韫给他的手帕嘛。
连日赶路加心情紧张复杂,竟然忘得干干净净。
想起上面那首露骨的小情诗,只觉得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看着陈望忸怩的样子,陈胜谯得意地笑着问:“哈哈,不好意思啊,老弟,早上你酣睡不忍叫醒你,给你把衣服鞋子拿走去清洗,不成想发现了这个,这是谁写的?”
“这是临上船前……”陈望犹豫了一下,小声嘟囔道:“谢道韫给的。”
陈胜谯拿起手帕,一本正经地念道:“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
“你,阿姐,还给我。”说着,陈望起身,抬手去抢。
陈胜谯眼疾手快,身子向后一仰,退了一步。
“你小小年纪,已经到处留情了,还有啥好害羞的?”
“我哪有,我都不知道她为何写这个给我,事关人家谢家小姐的清誉。”
“给你给你,我才不稀罕看呢,姓谢的,她是……”说着,陈胜谯将手帕还给了陈望。
陈望边叠起手帕,揣进怀里,边回答道:“是谢仆射的侄女。”
陈胜谯眨着美目想了想道:“啊,我知道了,她是谢玄的胞妹。父亲刚刚病的那会儿,谢玄从广陵赶过来探望,住了两日又走了。”
“谢玄……”陈望只觉耳熟,但又记不起来,努力回忆现实中自己看的历史书籍,但一片空白了。
心下大惊,这是何缘故,这可怎么得了?
难道葛洪给我的丹药是抹去了前世记忆,增加了现在的记忆吗?
这一惊真是令陈望有些崩溃,凭着对历史方面的记忆,遵循着历史轨迹,顺天而为,这是他在东晋存活的重要法宝。
没有了这个法宝,我可怎么办?
陈胜谯看见陈望的脸色由红变成了惨白,有些惊讶,又有些自责。
关切地发出了一连串疑问,:“老弟,你怎么了?身体不适吗?你生气了?怪我偷看你的物品吗?”
陈望一屁股跌坐在座榻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顶棚,使劲闭眼晃了晃脑袋,继续想着前世的事情。
还是什么也记不得了,只是一片空白……
陈胜谯走过来,过来拉起了陈望的手。
“走,老弟,我带你逛逛金墉城去。”那滑腻温润无骨般的玉手攥着自己的手,陈望也没有了什么感觉。
嘴里喃喃地嘟囔着,“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可害惨了我喽,害惨了我喽。”
“啥老头子?哎呀,什么大不了的,傻乎乎的样子,走吧走吧。”
来到后院中,被晌午的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了,同时有些清醒过来。
从陈胜谯手里拽出手来问道:“阿姐我是不是该去给大娘和母亲请个早安。”
“哎呀,你看看,刚才就说了,都什么时辰了,母亲和姨娘一个去了父亲病房,一个去白马寺给父亲祈福了,你找谁请安?”
“那……王蕴大人……”陈望本想着一早去找王蕴说会儿话,商议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行事,顺便从他嘴里再探探谯郡众文武口风。
“尚书大人正在校军场忙着宣慰劳军,你也别记挂了,走吧走吧。”陈胜谯边说边又拉着陈望向外走去。
不多时,两人出了太尉府大门,阶梯上的亲兵赶忙拱手道:“参见大小姐,参见长公子。”
“去,给我们俩备马,出去走走。”陈胜谯一边吩咐亲兵一边拉着陈望向台阶下走去。
两名亲兵赶忙跑着去府门外墙边,从拴马桩上牵来一白一黑两匹战马。
陈胜谯和陈望各自骑上,沿着高高耸立的内城墙外向北面驰去。
虽然失去了前世的记忆,陈望兴味索然,满腹心事。
身边这位率真憨直又美艳如花的胖姐姐,好似浑然不觉他的心事。
随着白马不紧不慢地奔驰,微风吹拂起她披在脑海的乌黑长发和淡黄色薄衫,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韵。
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陈胜谯笑吟吟地介绍道:“老弟,金墉城你没来过,那是洛阳城里最高处,站在城顶能俯瞰整个洛阳和北面的邙山,东面的大石山,南面的洛水,可好看了,是一百多年前魏文帝建造的。”
这么热情的阿姐,陈望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只得在旁跟着点头。
“老弟,你知道阿姐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啊。”
“还是父亲当年大破鲜卑白虏打下谯郡,不久,母亲在建康生下了我,父亲一高兴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呢。”
“哦哦,”陈望恍然,怪不得阿姐这名字有点男孩子味道,原来如此。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初为人父的年轻陈谦,一场大胜外加夫人诞下千金,当时是有多么欣喜。
不禁叹息道:“唉,父亲为大晋立下赫赫战功,真乃英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