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呼延珊在屋里转来转去,好容易捱到陈望穿好了靴子,转身猛地拉着他就向外跑去。
边跑边喋喋不休地抱怨道:“一大早就没看见父亲和兄长,越到关键时候还都不在堡里,急死个人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西门堡墙上。
陈望手扶垛口向外看去,只见呼延堡唯一的通道陡坡下密密麻麻站满了手持刀枪剑戟的堡兵。
也算是久经战阵的陈望看一眼就知道对方人数有近三千人,全部是骑兵,虽然气势汹汹,目露凶光,但是帮乌合之众,
不禁暗自冷笑起来。
陡坡下有几百人下了马,正在刨掘地上设的路障。
最前面五匹马上的人正在大声督促着他们加快速度。
五个人还不时的向上大声咒骂着,“呼延赫,你个老匹夫,偷偷把我们水坝拆了,算什么本事!”
“待我冲上去,把你们家祖坟也刨了!”
“有本事出来一战,做缩头乌龟,算什么关中豪杰!”
……
其中那个独眼的聂丰手里提着三股钢叉,在下面催马来回踱着步,一边咆哮如雷,胯下大棕马焦躁不安地撩着蹄子,仿佛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冲杀上来了。
陈望心中暗笑道,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倾巢出动了。
呼延珊那双温热修长的玉手一直就没离开过陈望的胳膊,此时紧张得翘鼻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子一侧贴近了陈望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怎么办?欣之兄,快想想法子,万一攻进堡里怎么办?”
朝远处两只手肘抱在胸前,看热闹的周全扬了扬下巴,笑道:“呶,你那剑法如神的周大哥在,不用怕,哈哈哈……”
“哎呀,欣之兄,你还能笑得出来,他们这是多少人啊,”说着,呼延珊手指狠狠地攥紧了陈望胳膊,咬着贝齿恶狠狠地道:“周大哥武艺再高强也打不了这么多人,待会儿他们攻上堡墙,我把你先扔下去!”
“最毒妇人心,”陈望摇头嘟囔着:“最毒妇人心呐……”
说话间,陡坡下的聂家堡堡兵们已经清理了大半路障,鹿角、丫杈、铁蒺藜、拒马枪、尖石头堆满了陡坡的两边。
陈望鼻中传来一阵阵具有西域风情的魔幻香气,还能感受到呼延珊的娇躯微微颤抖,偷偷斜眼一看,她朱唇微启,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她是真的紧张了。
于是温言安慰道:“阿珊,莫慌,莫慌,我昨晚睡觉前做法了,请来了玉皇大帝的天兵天将,聂家堡这些小兔崽子过会儿就跑了,而且你还能再看到他们束手就擒。”
“啥?真得吗?”呼延珊赶忙松开了抓着陈望的手,双手交叉按在胸前,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虔诚地祈祷起来。
陈望心中暗笑,这些古代人是真迷信啊。
怪不得天师道能如雨后春笋般蔓延开来。
就如那晚紫气临酒肆的教众不畏生死,就像着了魔似的,满脸轻松带着机械式解脱般的微笑,仿佛不是在加入一场血腥杀戮,而是在参加一场饕餮盛宴。
唉……都是些没文化的饥饿流民,被杜炅、孙泰这些人骗了。
不多时,陡坡下的路障已经清理干净。
聂丰一马当先冲上陡坡,来到堡墙下,手举着钢叉,指着堡墙上的陈望大声喊道:“姓陈的,快让呼延老儿出来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