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的宿舍在二楼向阳的一面。
正午的阳光无遮无拦的投射了进来,不大的宿舍显得温暖而又干净。
苏萍在房间转了一圈后,不禁向邵慧兰赞叹道,这男同学的宿舍也挺干净的嘛。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邵慧澜抿着嘴笑了笑,没有言声。在旁边的学生处的处长冯涛也说道:
“苏书记,现在在校的67,68,69届的干部学生。基本上都是老三届的高中生,整体素质比较高。对集体和个人的卫生要求都比较严格,不像之前干部学校的学生。都是老农垦干部,很多人都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他们的卫生意识较差些”。
说到这儿,冯涛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接着又说道:
“苏书记,我本人就是六四届的毕业生。不过那时我们干部学校的生产任务比基层连队的还要重。居住环境更无法和现在相比,因此从上到下都不重视卫生。和现在的干部学校的卫生意识相差甚远”。
苏萍接过杨军端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那时候都是这样的,记得六四年我刚从松江省委调到八一农垦大学。
任主管后勤和卫生的副校长。那时候,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基层干部绝大部分都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他们对开垦荒地那是绝不含糊。甩开膀子。撸起袖子拼命干,可是对卫生就不重视了。我这个主管卫生的校长也很头疼。大会,小会多次批评这些同志,可是收效甚微。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随着大批知识青年涌入北大荒。一些老农垦战士相继退伍回家,北大荒各单位的卫生状况才得以改变”。
说完后,苏萍坐到了杨军的床上,用手捏了捏杨军的被子,抬起头严肃的对杨军说:
“孩子,你的被子也太薄了。这可不行,北大荒现在出现了反常的暖冬,这只是冬天刚刚开始。更寒冷的冬天还在后面呢。这么薄的被子
怎能抗住北大荒的严寒呢”?
杨军笑了笑对苏萍说:
“苏妈妈没事,我的身体素质好,再说了,这被子是干部学校发的。别的同学能过冬,我也能过冬”。
苏萍听了杨军的话,仍旧严肃的说:
“孩子,我是快退休的人了,别的学生管不了。你是我的孩子,我必须管”。
说完,苏萍又对邵慧澜说:
“慧澜,星期日你回明山后,去苏阿姨家一趟,苏阿姨家有一套全新的军用被子,那还是王振将军来八一农大视察工作时,从北京带过来的。给我们八一农大的校领导每人发了一套,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舍得用,你给杨军抱过来,让他晚上睡觉,盖着身上。
邵慧澜偷偷的看了杨军一眼,没有言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冯涛、杨军、邵慧澜都在地上站着,苏萍反客为主的招呼他们坐下。
然后语重心长的说:
“孩子们,身体是革命本钱。要想在工作上取得好成绩,必须要有个好的身体。你们还年轻。现在不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到了我这个岁数,病就找来了”。
说到这儿,苏萍又慈祥的看了杨军一眼,接着又说道:
“孩子,刚才我听冯涛说,干部学校宣传处在星期二筹办诗歌演唱会。我听慧澜说你也报名了,你的诗歌创作好了吗,拿来妈妈瞧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萍在杨军面前当起了妈妈,而且还是那么亲切,自然。
杨军也很想在北大荒有这样一位和蔼可亲的妈妈。可是话到嘴边,总是不好意思叫出口。
他笑了笑。还是在妈妈的前面加了个“苏”字
“苏妈妈,昨天晚上我就写好了,可是写好后总觉得没有气势。表达不出我的内心世界。按学校宣传处给我们提纲是诗歌散文都行,篇幅不限。要求歌颂伟大的祖国和北大荒垦荒人的垦荒精神,描述自然风景也行,但必需要喻意祖国的山川秀貌。我想了想,还是写诗歌比较好,写诗歌能充分发挥我的思想境界。苏妈妈是写诗的高手,那就麻烦苏妈妈给我推敲推敲”。
说完,杨军从自己的床头柜里拿出一张抄写工整的稿纸来递给苏萍,苏萍把杨军的诗稿拿在手里。
看着,看着不禁轻轻地读了起来。
《北大荒的风》
春天到了,
我把北大荒的风披在身上。
摇摆出的是一件件缀满鲜花的衣裳。
夏天到了,我把北大荒的风搂在怀里。
流淌在内心深处的,
是一条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秋天到了。
我把北大荒的风捧在手里。
金黄色的谷穗在手中熠熠生辉。
冬天到了,我把北大花的风关在门外。
凌冽的北风在不停的摇晃着门框。
北大荒的风从冬刮到夏。
从北刮到南,
或呢喃,或狂吠,
或泣诉,或雷霆。
刮走了雾霾,
刮来了万千生命。
刮跑了乌云,
刮来了风和日丽,
万树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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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萍读完后,不住的赞叹道:
“好诗,好诗”。
邵慧澜和冯涛在旁边也轻轻地鼓起了掌。
杨军谦逊的冲苏萍笑了笑说:
“苏妈妈,这首诗写好后,我总觉得这首诗用词不够精准,你再给我修改修改吧”。
听了杨军的话。苏萍把诗稿又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说:
“诗的意境很优美,用词也很准确。
暗喻荒凉闭塞的北大荒,在几代农垦战士的建设下变得美丽、繁荣、富饶。妈妈觉得一首好的诗歌。
不只是用词优美,最重的一点儿是不能和诗词所描绘的实际情况脱节。和实际情况不符。这样写出来的诗词就华而不实了”。
苏萍指着杨军的诗稿,语重心长的对杨军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