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不知道是什么液体,一滴一滴从屋顶上落下,整个牢房里,除了不知从哪传来的微弱哀嚎声外,只有这个声音。
从清醒过来以后,苏茶柒就一直在数着水滴跌落的次数,这种水滴很有规律,几乎都是十秒一滴,而现在,他已经数了足足三百次了。
也就是说,才过了不到一小时。
在如此漆黑的环境里,苏茶柒也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这些该死的小偷,居然趁机把苏茶柒的手表给摸走了。
“不能在这样坐以待毙了。”
苏茶柒心想,想要逃跑就要趁现在,趁着没人的时候,而不是一味地等待其他人的救援。
他做好了三种打算,第一种:等待狐归言他们的救援,这是最下策,因为他混进了的原因之一就是拯救线人;第二便是中策,据推断,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来送饭送水,也就是说,宠物狗的拍卖将会在自己被渴死之前进行,那么完全可以等到有人来开锁的时候,趁机突围,然而,如果敌人有大量携带武器的兵力或者能力者的话,那就是送死。而第三,即是上策。
苏茶柒强忍着肮脏,将耳朵贴在地上,细细地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虽然隔了一层苔藓两层污泥,但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这种阻碍算不上什么。
附近的牢房似乎没有多少人,只有较远的地方,会时不时传来几声叹息。
来了!
蹦噔,蹦噔......
这是看守的脚步声,而且,听步调是那个独行的高棉看守!
机会来了!
苏茶柒趁着对方尚未到来,立刻转身朝向铁门,毫无顾虑地一头撞了上去!
乓!
撞门的声音极大,在这本来就空旷狭长的走廊里更是被无限放大,听到如此巨响,那脚步声也立刻加快了速度。
砰!砰!
“喂!什么情况!(高棉语)”
“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苏茶柒一边撕心裂肺地哀嚎呐喊着,一边死命地撞那扇厚重的铁门,那声音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
“你怎么会是!妈的!要是宠物狗自杀了,我可负担不起!(高棉语)”
门外面,传来了翻找钥匙的声音。而苏茶柒,也突然停下了动作,一切又回归了最初的寂静,就连远处的叹息声都已经暂停,整个走道里,大概只有他翻找钥匙的声音了吧。
咔啦。
找对钥匙了。
吱!
满是锈迹的铁门被艰难推开,穿着雇佣兵服装的棕皮肤男人充满紧张地挪了进来。
“喂?怎么没人?是谁在这里!(高棉语)”
他左手拿着手电,右手则死死地攥着一把老式手枪。
然而,如此狭小的牢房里,居然没有人?怎么可能?声音明明就是在这传出来的,这个宠物狗不可能躲起来的!
他端起手电,仔细搜索着,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里满是潮湿的气体,就连手电的光也难以照透这片浑浊。
突然,男人内心一阵发毛,他快速转身,却看见那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关上了。
“谁?(高棉语)”
他胡乱照射着,可那面前,除了门还是门,但当他往上一扫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居然有一个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漆黑身影。
门上面潜伏着的苏茶柒瞬间扑下,男人来不及反应,被苏茶柒夺走了手电,他想要拔枪,却发现刚枪就已经脱手了。
苏茶柒掐住他的咽喉,无论他再怎么挣扎,也不肯松懈丝毫。
一秒、两秒......直到他不再颤抖为止。
苏茶柒默不作声地拿走钥匙还有手枪,并将对方的衣服扒了下来。
“可算解决掉他了,就是头好疼啊。”
一分钟后,苏茶柒离开了牢房,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服装是确认身份的最好方法,此时身穿佣兵衣服的苏茶柒,已经代替了那个高棉守卫。
“好,整装待发,只不过...”
苏茶柒拍拍衣服上的烂泥,若有所思地说着:“没有地图啊......”
不过,这个长廊目前来看,是呈直线的,而且,海上狗市真的是艘巨型邮轮的话,那这种监狱肯定是在船舱最底层附近。所以,只要大概沿着某个方向走就行了,对吧?
苏茶柒打着手电,快步前进着,现在还没必要去救人,解救的人手越多,风险越大。当务之急是找到刘萌青和线人,以确保狐归言他们进攻的时候,敌人不会有他们的把柄。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好几分钟,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吗?怎么只抓来这么点狗?(缅甸语)”
“你来的时间短,不清楚,宠物狗一直都很少,多的是肉狗。(缅甸语)”
“肉狗在什么地方?(缅甸语)”
“还得往下一层,但是,我劝你没事不要过去,那里不大正常。(缅甸语)”
对面似乎注意到了苏茶柒的灯光,便也打亮了手灯,向苏茶柒示意这里有人。
小主,
“是高棉那个小子吗?(缅甸语)”
“捉弄他一下。(缅甸语)”
只见那两人突然熄灭了手电,声音也瞬间消失。
他们贴着墙壁屏息凝神,等着那个高棉小子路过的时候狠狠地吓唬他一下。
来了。他看着苏茶柒的灯光越来越近,已经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还差三米、两米、一米。
突然,苏茶柒的手电径直照到了男人脸上,瞬间的爆闪让他当场暂时失明,惨叫连连。
另一人赶忙上去搀扶,嘴里还不停地骂着:“高棉佬!至于这样吗!你死定了!(缅甸语)”
十秒钟过去了,被爆闪的男人终于能稍微看见一些东西了,他摸索着脚边的手电,艰难地按开后,只看见自己的同伴面目狰狞地坐在地上,眼睛充血、口吐白沫、青筋暴起,仔细一看,是一根皮带正死死地勒着他的脖子。
咔吧,苏茶柒将皮带拉到最紧,随即扣上了皮扣,那人就这样挣扎着去解皮带,却怎么也抓不住,就像是出水的鱼,哪怕将自己的脖子抓到血流不止,也无力解开那扣死的皮带。
“我们平时是有些欺负你了,但是你也不至于这样吧!(缅甸语)”
苏茶柒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只是把灯光照到自己脸上:“你再看看我是谁?”
“呃呃...啊啊啊!!!”
不等他尖叫结束,苏茶柒就一掌劈在了他的咽喉上,随着水管断裂一样的声音,他的身体也无力地沉了下去。
“这艘船上,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苏茶柒站起身来,刚才被皮带勒住的男人也失去的动静,只有身子还在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