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逮捕那个小说家(1)(2 / 2)

模因会 衣友一苟 2373 字 1个月前

“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

她面朝着钟至清,面无表情。

可面无表情,才是最无奈,最哀伤的表情。

晴天是快乐,阴天是烦闷,雨天是悲哀,可北方的冬天,却总有那种惨白的,似晴非晴的天,那或许就是天空的面无表情。

“我……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店”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了,为什么?是因为后悔?还是什么?

“因为,爸爸妈妈都死了,我的腿也断了。”

她使劲眨眼,将泪水憋了回去。

“虽然我和他们一点也不熟,但他们还是把这家破门头留给了我。我又什么都不会,又是个残废。”

“但是……”

“可以听我说完吗,钟至清。我也想养活自己,可我又不敢用他们的抚恤金。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拿到钱之后,会再次想起那个被撵在车底的傍晚……我也想养活我自己,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你钟至清教给我的拍照和画画……”

她的表情还是那样坚决,可声音却无法停止颤抖。

“所以我只能拿起失踪的你留下的相机和画笔,来这间每天晚上都会让我做噩梦,来这间父母的遗产里讨生活。我也不想做,我也害怕独居,可我不想饿死。”她暗淡的眼珠虽因为湿润而亮了些许,却还是那样无神:“可你为什么要抛弃我,钟至清?抛弃我之后,为什么又在我已经习惯了孑然一身后,突然复活?”

“因为……我辞去了工作,舍弃了生活……就为了,给母亲治病。”

“那你为什么又要不辞而别,连联系方式,都换掉了……”

“我卖掉了京城的房子,搬去了津门的郊区。联系方式……是因为欠了很多高利贷……”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而不是和我一起承担吗?你难道觉得自以为温柔的抛弃,就会让我远离和你一起承担高利贷的苦日子吗?你想错了,钟至清。因为你的抛弃,我非但没有过得比你好,还因此成了残疾,更忍受着没有你的日子,独活了十二年。”

“是……的。”

“那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我……不清楚。”

“钟至清……我恨你。她也是我的妈妈,是她把我捡回来养大的,你却自私地独占了赡养她的权利。然后,你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之前明明一直把你当主心骨来看……可你却把我像件旧衣服一样随手就丢了……”

“你为什么没有再另寻……”

“我为什么?钟至清……你连句分手也没说就走了……还要我再找其他男人?你轻轻松松地丢下包袱走了,可我呢?我们没有说过分手,你难道是想让我背负出轨的骂名吗……”

她咬紧下唇,眼里已经如窗外的积雨般,粼粼起来:“你又没说过分手……就把我扔在这里自己等死……我讨厌你……钟至清。”

她哭得好难看……连鼻涕都淌了出来,她哭得好悲伤……连鼻涕都来不及擦……

“奚珞,对不起。”

“你现在快和我说分手吧,我已经撑不住了,求求你,快放了我吧。”

“奚珞……我不想……分手,我……”

“破镜不能重圆,覆水不能再收,我已经对你没感情了。”

“但我们,还没有破镜吧?我这十二年里,一直在东躲西藏,我也找了你好几年,可怎么也打听不到你的下落,我还以为……你也……”

“……”

“母亲她是世纪灾厄的受害者,她已经失忆了十二年……可就在前天,她的记忆都恢复了……所以……她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奚珞你亲生父母的住址!就是这家店的位置!我……已经找了两天了,这附近和十二年前的变化,也太大了。但是,我也终于……找到你了。”

“……”

“你挂在门头上的那张照片……我还记着……2299年的夏天,我们一起翻过农田的栅栏,偷偷跑进别人家的葵花地里拍照……那明明是别人家的农田,可咱们还是把它拍成了花田……你看,下面还有我们的水印……钟奚合璧”

“不要再回忆过去了,我不想再与你有更多瓜葛了……”

“我不会再回忆过去了,我只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再消失了。我们回家吧……就像一开始那样。我什么都不会跟你隐瞒的,我最近获得了能力,就是能力者们都有的那种东西,我现在可以用手机实现一切愿望!你以前想要养一只暹罗猫,还说过想换一个哈斯伯德的相机......还有你的腿,我都可以实现!”

那时候,有多美好啊……

母亲把花也养得胖胖的,

奚珞就趴在它旁边画画,

我也能为你们拍下照片。

小主,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她似乎没有动情,语气里,还满是对钟至清的恨意,但重新亮起来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不舍。

钟至清早已泣不成声,他再次央求道:

“妈妈已经十二年没有回家了,我也十二年没有回家了……可是,家里还是那么空旷……对不起,奚珞,不是我抛弃了你......是...我们的家,都被人毁掉了...整整十二年......”

她仰起头,眼睛哭得红肿。

“至清哥...我也想回家……”她顶着鼻涕泡,哭出了声。

雨大了,照相馆的灯却灭了。

卷帘门的声音响起,又消散。

“慢点,小心有水。”

他牵住她的手,带她越过了门口的水坑。

“我自己能走。”

她抽回手来,内心还是对钟至清有所抗拒,却又因为不再习惯走路,而摔了个趔趄。

“小心。”

钟至清搀住她,为她撑开了雨伞。

“我还是短时间内没法解除和你的隔阂,钟至...至清哥。但我和妈妈的感情是肯定没变的。”

“嗯,妈妈她也一直急着见你。”

他们的对话渐渐被雨声埋没,但那雨声也掩盖了远方的脚步。

两对皮靴重重地踏在了照相馆的门口,几乎两米高的瘦高中年人被笔挺的黑色雨衣完全覆盖,就像是一座移动的黑色电塔。他警惕地倚在卷帘门旁,看着钟至清走远。

而紧随他身后,那明显要矮了两个头的军绿色雨衣,却不紧不慢地蹲在了门锁旁,手里明亮的细丝一晃,就将那卷帘门解锁。

“哥,门开了。”

“好,你去收集嫌疑人相关的证物,我继续跟踪。”

“是。”

中年人再次嘱咐两句关于保暖和注意安全的话后,就一脸严肃地跟上了钟至清的步伐。

而他刚进入雨中,那高大的黑色身影,就化作了透明!

若不是雨丝落在他身上时溅射而起的波纹,谁又能知道,这里有个人。

他肆意妄为地走在大路上,丝毫不在意隐形了的自己会不会被车撞到。

“喂,您好,对。是我,总会列山科的沮渔,给我调来三十个战斗员,要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