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等苏茶柒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也被狐归言带到了地面。
“发生了什么?”苏茶柒不解。
“那个才是敌人。”狐归言答。
“你是怎么发现的?”那科学家躺在地上,长枪根本没有刺穿他,而是被一片长在胸口的骨板挡了下来。
“死人味都溢出来了。”
铮!
七根骨刺同时射出,却被姬妤后撤躲开。
可那科学家却并不起身,而是气球般急速膨胀!只一瞬间,就涨得如充气城堡!
嘭!!!
血肉炸满墙地,那科学家就是一个外壳,里面躲着的,正是乞伏於。
早在科学家进入地下实验室之前,一只含着乞伏於血液的蚊子,就在蚩于方的指示下,盯上了他,并且将乞伏於的体液,在吸血的同时,注射了进去。
他在这个科学家体内复活了。
可他才站稳身形,一根擦着红电的长枪便直冲他面门而来。
咔吧!他竟直接扯断了自己的腰椎,轻松躲开了这招。但那枪才过去一半,姬妤整个人便已经越上前来,一手抓住枪尾,那长枪瞬间折成镰刀,一刀斩下,乞伏於上半身才折断,还未复原,他定然躲不开这招。
可谁知,他居然主动扯断了自己的腰,躲开斩击的同时,上下两截身体,居然各自复原成了完整的乞伏於。
“分不清了吧。”
乞伏於刚一张嘴,姬妤便毫不犹豫地追向了真身,镰刀再次幻化回枪,一枪未中,又变回镰,向回一拉,只取乞伏於后背。
乞伏於侧身躲避,却还是被斩断一臂,假身前来偷袭,姬妤连头都没回,一镰斩去了假身的头颅。
她是怎么发现的?乞伏於正欲惊叹,却突然发现,自己只是人复原了,衣服却没有,假身赤着膊,自己光着腚。
妈的!他还未顾得上恼羞,姬妤手中镰刀再次化形,只变成了一柄连枷,一锤扔来,径直砸中乞伏於下体。乞伏於虽然能各种复原,但痛觉却无法消失,这种男人的第一等疼痛,几乎要了他的命。
而就是这致命的分心,让姬妤抓住了机会,手中的连枷变回卡车胎粗细的巨锤,朝着乞伏於直砸而来。
唰!
突然一阵先寒后暖,让姬妤慌忙后退半步,她顺手摸去,自己脖子上居然涌出了汩汩鲜血。
乞伏於先前的断臂,正生着一对小翅,张着利爪,四处乱飞着。
颈动脉差点被划开,不过,就算是也无所谓。
姬妤的伤口上,凭空生出一根红黑线,竟然为她缝合了伤口。
所以,她的动作就根本没停过。手中的锤子继续挥落,乞伏於却舍弃了这个身子,直接在断臂上复活。
他确实难杀。
“在来的路上,我被一支部队围剿了,他们拿机枪射了我好几圈。”
乞伏於一边围攻姬妤,一边冷冷说道。
而他的眼珠,也突然变了形,一枚道钉般粗细的子弹头,噗的一声钻破了他的眼球,径直射向姬妤。
空有弹头,没有火药,又有多少杀伤力?姬妤只是随手一拍,就在半空中将那子弹抽向一旁。
可乞伏於又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只见他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突然鼓了起来,然后就是,挤黑头般涌出了无数弹尖。
乓乓乓乓乓!!!
上千枚子弹自他体内激射而出,如同进了蜂窝般,将整个实验室掀了个底朝天,瓶瓶罐罐、锅碗瓢盆,能毁的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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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姬妤身前升起的一堵红纹黑墙,却还是结结实实地挡下了所有子弹。
这种深红纹的黑色物质,不是任何人类已知的物体。它既有金属的坚硬,又有生物的柔韧。
黑色的大体上,蔓延着红纹,红纹时不时闪过荧光,宛如输血的动脉。这种物质软的时候可以随姬妤的意识自由变换形态,硬的时候,又如现在这般,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损。
但面对爆炸又如何?
只见乞伏於肚子突然胀得如球,一枚水桶粗的导弹从他肚脐眼里径直挤出,轰的一声,直冲姬妤而去,火焰与冲击将整个地下实验室当场吞没!
然而,地上一枚红黑色的卵,却还是证明了,姬妤的无伤。
他们谁也杀不掉对方。
裹着姬妤的卵,便直接上升,钻出了地面。
“都撤到哪了。”卵壳张开,姬妤一跃而出,落到了狐归言身旁。
“我把他们送到海中昇要塞了。”
“接下来怎么办。”
“电话里没说吗?”
“没,来不及了。”
两人同时出击,各自斩断了一只飞扑而来的蟑螂。
蜚蠊大军已至,放眼望去,西边已经一栋楼都不剩了。
只有那棕色海啸,在午后的暗光中,淹没一切。
“先解决眼前的。”
狐归言举剑,姬妤提刀,直面无穷的蟑螂海。
上百块路基瞬移到在百米高空,随后径直落下,砸出一地蟑螂断肢残须。
姬妤手中长刀增长百米,一刀挥出,带着阵阵红电,将无数蟑螂横切两段。
然而,蟑螂大军无穷无尽,每杀掉一千个,就有一万个涌来。那些蟑螂在蚩于方的能力下,连土石都能消化,吃下去的水泥化作养分,随后诞下更多的卵鞘,孵出更多幼虫。
他们两人没有对群的手段,只能眼看着蟑螂海扑面而来,直到真得如海浪般,卷过头顶,盖过天空。
轰轰!
一轮火柱率先升腾,紧接着是上百轮楼房粗的烈焰,自地面涌出。
随后是响彻天地的碎冰声,将最前线的蟑螂全部冻结。
然后,百年前的城建再现,无数大型器械作业的虚影重现,重卡、塔吊、摆锤、轧路,将那些被冰封的蟑螂全部撞碎。
李温良架着虚弱的赵之阳自空中落下。
一旁的井盖也被一拳轰飞,沮渔三人也已到场。
“你们,怎么在这?”狐归言问。
“本来是跟踪监视你们的,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了。”李温良答。
“苏罗和美利坚也混进来了,放下芥蒂,优先保家卫国吧。”沮渔晃着肩膀,随时待发。
蟑螂海中,已经升起了数不清的,海龙卷一样,肆意扭曲的千米大蜈蚣。
天是昏黄的,将本就是棕一片的蟑螂海映着更暗,只有那柱一样狂扭着向天攀的血红蜈蚣,是亮的。
它们吐纳着紫烟,顷刻间,便拢成盖日的乌云。
蚩于方立在最粗大的那只头上,俯瞰着唯一一片未被淹没的裸地上的众人。
七个顶尖的能力者,该兴奋,还是紧张?
“我已经,四百年没遇到过这种窘境了。”他难掩笑意:“乞伏,用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