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越想越气。
办公室里的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
胖女人和男孩见她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又听她说什么烈士、团长的,还要去告状,乍然间都被吓得慌了神。
但她还是嘴硬道:“什什么合理的解释?你家那个丫头片子,能抵得过我儿子一根手指头?迟早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吃穷娘家的便宜货……”
“张婶!够了!有事说事!”
校长早就忍不了了。
他是下乡的知青,前几年学校缺人,是村里的梁会计向大队长推荐他来当老师的。
之前一直没发火,是因为他记着梁会计的恩。
可这张婶太过分了。
张婶是海角村梁会计的媳妇儿,没少仗着梁会计的身份,在村子里总是吆五喝六的。
早几年批斗最严重的时候,她险些被绑了去游街。
当时她哭得涕泗横流的,赖在地上求大家饶命,说再也不敢欺负人了。
可这才过了几年啊,那段求人的过往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越发地肆意妄为起来。
可惜了梁会计。
那么好的一个人,愣是娶了这么个拖后腿的媳妇儿。
张婶能被沈七七唬住,是因为沈七七背靠部队,也是因为沈七七一看就不好惹,但是校长算个球!
一个被她丈夫提拔的知青校长,在海角村半点靠山都没有,也敢在她面前嚣张?
呸!
张婶当即就叉腰怒吼。
“吼什么吼?左司章!叫你两声校长,你就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玩意儿了是吧?当年要不是我家老梁,你这会子还在地里当泥腿子呢!敢跟我大喊大叫,我告诉你,当初你怎么当的校长,我今天就能怎么把你薅下来!”
校长早知道张婶是个混不吝的,但没想到她这么口无遮拦。
这种话说出去,不就是让人以为梁会计滥用职权吗?
“婶子你先别闹,先讲孩子们的事!”
左校长给了身边的老师一个眼神,老师秒懂,悄悄去大队部找梁会计了。
这张婶就是决堤的洪水,谁招她她就逮着谁骂,根本不受控制。
还是让梁会计来管管她吧。
左校长擦了擦头上的汗,言简意赅地介绍了张婶的身份,顺便暗示她只会吵架撒泼,家里的事做不得主儿。
至于沈七七的身份,不需要多介绍。
自从海角村养殖海带开始,她的名字逐渐传得人尽皆知,最近几次她常来指导养殖技术,更是让人把名字和她的样貌对应上了。
从左校长这细微的举动,沈七七察觉到张婶应该知道她是谁。
难怪在还没有见到她的时候,就敢张口要“三五百”。
哼!
凭张婶儿子脸上快要消失不见的红印子,就想讹那么多钱,真当自己生了个金疙瘩?
沈七七心里窝着火。
但是却不想和张婶掰扯了。
毕竟,跟个泼妇吵架,只会脏了自己的耳朵,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有空房间吗?我要去检查一下孩子身上的伤。”
“有!隔壁是我的办公室,正空着,你先带孩子过去!”
校长指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