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是最后一个进入院子的。
不是她不急,而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直接就跟婆母和老二家打起来。
在过来的路上,她预测到他们会偷东西。
但是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肆无忌惮。
他们翻得这么彻底,是一点都不怕七七、周凛或者乐乐提前回家。
为什么呢?
还不就是仗着辈分大,容易压几个小年轻吗?
如果她没有跟过来,让孩子们独自面对这种场面。
要么孩子们碍于孝道,不但将这件事给忍下来,还要伺候他们吃喝拉撒。
要么孩子们强硬,将事情捅破,然后把他们赶走,到时候军区里少不得会流出关于他们容不下老人的说辞吧?
李春花只要一想到这群老家伙来欺负她闺女,她心里的火就噌噌噌地越烧越旺盛。
她之前还想着留个好名声。
但现在看来,既然一定有人要当这个恶人,那么就让她来当!
“连我闺女手里有五千块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你还敢说你没有偷盗?沈夽!你们一群当奶奶、二叔、二婶的,来个小辈家里偷钱,都不要自己的老脸了,就别怪我不跟你们客气!”
“我现在也不跟你们废话了,我就给你们两条路。”
“一是拿了我闺女多少,你们老老实实给我吐出来,再把屋子恢复成原样。”
“二是我报警,该怎么判,都听公安的!”
杨四凤脸色大变:“大嫂!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关起门来说?妈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你还把那什么公安给叫过来,是嫌她命太长?”
闻言,赵素芬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往腿上狠拍几下。
“我的命好苦啊!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恨不得把我送进监狱的儿媳妇!我不就才来吃孙女一顿午饭吗?就遭儿媳妇嫌弃成这样,我干脆不活了算了!没得临了了,还被抓进去!……”
军属们面面相觑。
虽说她们嫌弃赵素芬三人,但是吧,还真没有儿媳妇把婆母送去劳改的道理。
有几人开始劝说李春花算了。
李春花只是冷冷地盯着赵素芬:“今儿谁来劝都没用!”
“我为我闺女讨说法,他们偷孙女、侄女的钱,是非对错明明白白。如果因为他们胡搅蛮缠,就能模糊了这个界限,那世上多的是冤假错案。”
“我心小,别的事管不了,唯独知道的是我绝不能让我的闺女受了委屈。”
魏大娘附和道:“可不是嘛!别的地方就算了,我们这儿可是军区,最该是由事实说了算的地方,怎么能让他们糊弄过去?方家媳妇儿,快,报警去。”
这回方嫂子也不迟疑了。
可不是嘛?
没道理就拿辈分压人,那天理何在?
眼看着方嫂子真要去报警,沈二叔急忙要来拉住她,嘴里大喝:“我们自家的事,用得着你们这些外人瞎掺和?你们自己家里还是一团糟呢,哪来的脸多管闲事?”
李春花提着鸡,往沈二叔的手上抽,把他抽得立刻缩回了手。
她厉声道:“想捂嘴消事啊?拦得住一个方家媳妇儿,拦不住这么多军属!”
“等等!”
赵素芬的声音都喊劈了。
布满皱纹的脸苍白如纸,赵素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神却跟刀子似的先瞪了一眼杨四凤。
要不是这个蠢货抓错重点,她也用不着哭天抢地的闹一通。
“我们选择第一种,但是我们一分钱都没有搜到,最多就只需要将东西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