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苦啊!!!你们知道吗?我心里苦!!!”
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别想要人理解,忽然就抱着酒瓶子站起来,一路抓住战友诉说他的难处,直到走到了王司令长跟前。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透过泪水的折射,显得越发让人揪心。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似有什么话要说,和王司令长对视良久,最终却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无声地哽咽着,佝偻着身子步伐踉跄地往外走。
魏大娘翻了个白眼:“说得比唱得好听,当初一家子合伙虐待乐乐的时候……”
“谁虐待乐乐了?你说谁虐待乐乐了?”
冯建设这会儿耳朵格外灵敏,转身朝魏大娘的方向扔酒瓶不说,还几步就逼到了魏大娘的跟前。
“我一天到晚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累得回家倒头就睡,我哪能知道她虐待乐乐了?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我,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跟他们住一个屋檐下,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确实疏忽了,你们误会我,也是我罪有应得。”
“我罪有应得!”
冯建设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他喃喃几次“罪有应得”后,就跟丧家犬一样再次往回走。
“我应该再出几个任务赎罪,想以前没结婚时一样,不要命地往最危险的地方冲,我要给乐乐赎罪,也给乐乐她爸赎罪,最好我死在战场上,一命换一命得了……”
他走远了,声音也远了。
而他曾经的战绩却都浮现在领导们的心里。
虽说他家里情况一塌糊涂,但不得不说,他曾是一位好战士,一位保家卫国的英雄。
后来,新婚的喜庆气氛散了很多,哪怕石家和战友军属们有意搞热场子,气氛也不能恢复如初。
等吃完饭,众人很快就散去了。
唐司务长再度叫住周凛。
“冯建设才喝了八瓶酒,还不至于醉成那副鬼样子,依我看十有八九是故意耍酒疯。以他目前的情况,如果没有其他机遇,用不了两年就要退伍了,所以他非常在乎进修的名额。这事儿最晚月底就要敲定,你自己注意着点。”
“其实,这个名额……”
“周凛。”
沈七七打断周凛的话,扶着肚子走了过来:“这个名额,我家周同志会努力争取。您几位领导眼光准得很,我相信您几位会选出最合适的进修人选。”
唐司务长一听这话里有深意,挑眉:“难不成只有选你家周同志,我们这些领导才是有眼光?”
“我可没这个意思,军区上万战士,人人都勇猛不凡,几乎选谁都可以。”沈七七是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嫌弃,“唯独临时打感情牌的某人除外,平时不做好事,关键时候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选他就是领导们没眼光了。”
“你说话有必要那么直吗?”
面对领导的提问,沈七七仍冷笑一声。
“当初他们一家,四个大人三个孩子,联合起来欺负我家乐乐。让我家才五岁大的乐乐给他们做家务,不许乐乐和他们同桌吃饭,还不给她吃饱,这个仇我记一辈子。”
“今天他耍个酒疯,就想把这件事给抹去,重新当回他清清白白的盛世大莲花,呵呵,我不答应!我家周同志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