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听了脸色都白了,迟疑道:“不能吧,妾室就算生了孩子也是尊主母为嫡母,妾室通买卖,兰夫人何苦这样糟践人命?”
“那兰有仪与别人不同,从小就是个脾气暴躁,又睚眦必报的,心眼比针尖还小,偏偏掌控欲又极强。我初到伯府时,见她养的一只鹦鹉漂亮,逗弄了一会,那鹦鹉就开口说‘小姐真漂亮,小姐真漂亮’,我正高兴着呢,她过来一把抓住鹦鹉,活活掐死了那只鹦鹉!她自己的手被抓破了,流了血都不在乎,等那只鹦鹉死得透透了,才扔到地上!就因为那鹦鹉对我说了那句‘小姐真漂亮’。你说这人可不可怕?!”姜知檀说则,抚了抚胸口,事隔五六年,她想起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柳春珺瞠目结舌,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如此恶,如此看来,自己能遇到王印梅这样的主母,真是够幸运了。
“你道堂堂伯府嫡女,怎么肯让她嫁给不易道这种人家,一来是她强求,家里人拗不过,二来忠义伯也不敢把她嫁在京里,怕结亲不成反成仇呢。”姜知檀摇摇头,那位表姐真是一手的好牌,胡打乱打。
“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柳春珺想到那位姨娘,不免物伤其类,叹了一句。
姜知檀见四下无人,凑近柳春珺耳边道:“柳妹妹,你可别傻,遇到事情解决事情,自怨自艾可没用。我看你家主母倒是个不错的人,不过人心易变,倘若将来有什么变故,你往县衙东面那间车马行递个话,姐姐能助你的,决不推辞。”
柳春珺惊奇的看着姜知檀,“你来了丹徒不过半月有余,已经在车马行布下人手了?”
姜知檀轻声道:“没有,上回我去租车,才知道那车马行的老板和掌柜的是我同乡,正好他们有件为难事,我帮着牵线解决了。老板对我十分感激,欠着我人情呢。他们做车马行的,门路多得很,往高邮递个话不过是顺路的事。”
柳春珺从小被父母养在深闺,见过最能干的女子就是青云门的郝掌柜,一个女子撑着一间成衣铺子。姜知檀要是做生意,只怕比那郝掌柜还要厉害。
二人说话间,莲心进来说饭菜准备好了,天气太热,饭菜摆在了西厢的前头的凉棚下,微风习习,吹来丝丝花香,倒比在屋里惬意。
姜知檀见席间还有一笼包的雪白的小包子,心知是给自己准备的,搛了一个咬在口中,肉香四溢,笑得她一双眼睛眼睛眯了起来。
“可是不好吃?”柳春珺问道。
姜知檀一口吃完包子,喝了一口茶才道:“到底是江南厨子,这种一口一个道包子,在我们天津只怕卖不出去,我们那的包子比拳头还大呢。等回头有机会,姐姐带你去老字号尝尝。”
柳春珺搛了一块肴肉,沾了沾醋汁,放到姜知檀碗里,“那吃吃我们当地菜肴吧,这肴肉是我们家厨娘自己做的,味儿比外面大酒楼的还要好。”
姜知檀见那肉晶莹剔透,咬在嘴里弹牙,酥润不腻,肉香醇厚,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