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后,柳春珺心结渐渐消散了,也慢慢想通了娘亲为何会和沈远志产生情愫。娘亲是个性子柔弱的人,一辈子没有自己做过主,她是那菟丝花,没有依靠便活不下去。
当初爹爹刚去世,娘亲之所以寻死觅活。一来夫妻感情确实深厚,二来也是两位伯父逼迫,娘亲无力应承,干脆想一死了之。
自己如今在陈家为妾,并不能随意出府,娘亲倘若有点事情,自己不能随时帮她解决。有了沈远志,娘亲就有了新的主心骨。其实,也不算坏事,至少她能放心些。
至于弟弟的消息,先不跟娘亲说了,等确实能找到了再和她说吧。
这日午后,朱武风尘仆仆从金陵赶回来,回家洗漱一番,赶紧到外书房去见陈朝安。
“二爷,事情办好了。”朱武进门行了礼,脸上带着笑。
陈朝安见他这样子,也笑了笑,指了指凳子:“这么高兴?坐下说话吧。”
“是。”朱武应了一声,坐下来神采飞扬道:“二爷,那赵善文身家可不菲,光是‘东篱阁’那一处铺子便值七八万两银子。小的打听清楚了,那齐云河是家里的小儿子,分家时得的钱财最多。他死后齐家人虽然觊觎赵善文手上的财产,不过赵家也不是吃素的,赵善文还是留下来不少的。店铺加上田产、银票、金银玉器之类的,小的估计至少这个数!”
朱武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陈朝安点点头,又问道:“她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品貌,又有这么大一笔财,竟没有人去说媒?”
“怎么没有。过了一年孝期,说媒的都快把她家的门槛踏破了,不过赵善文一个都没看中。小的请人把她的乳母窦氏灌了几盅酒,套出来话,原来几年前二爷头一回去她家做客的时候,她就瞧中二爷了。要不说咱们爷魅力大呢,那院里的红杏早早就在墙头等着您了。”朱武说着,挤眉弄眼的朝陈朝安笑着。
陈朝安轻笑一声,心里盘算起来。
“二爷还等什么,赶紧遣了人去说媒呀,一说一个准,那赵善文估计早就日夜思念着二爷了。若是耽搁久了,被别人摘了桃,那可就不美了。”朱武见陈朝安半天没说话,赶紧说了句。
“呸,你懂什么,好饭不怕晚,爷还要盘算一番呢。”陈朝安啐了他一口,眼珠一转,“快到中秋节了,你让人去庄子上弄些新鲜石榴、葡萄送给她,我再写一封信给她,先把她稳住。等过阵子爷再让人去说媒。”
朱武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办事,又被陈朝安叫了回来。
“你找两个人,哄着仓巷钟家那对父子,把他们的银子弄到手,零头你们拿去花,整数给我存到‘汇通号’上,把银票子拿来给我。”
“好唻!”朱武听到有油水可拿,笑嘻嘻出门去了。
等书房安静下来,陈朝安心里默默算着,让柳春珺早点有孕,只要她有孕了,自己再纳一房姨娘,她应该不会难受。
这日一早,柳春珺到正院去给王印梅请安。她这阵子身体不适,陈朝安跟王印梅说了,免了她立规矩,这还是近二十天来她头一回去正院。
一进去就看到王印梅挺着大肚子坐在正房的太师椅上,三位姨娘站在两旁,本来正在说话弟弟几人见她进来了都住了话头,把目光射到柳春珺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