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安让徐五德把人带回了丹徒,自己跟着冯天锡去了金陵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参见了项逊,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项逊没说什么,只说让他抓紧把“白莲教”的人抓了。
从镇抚司衙门出来,冯天锡搂着陈朝安去了秦淮河畔的花楼。
此时已经是皓月当空,临近中秋,月亮已经接近圆满,散发着清辉。
秦淮河两岸花楼里都挂着红艳艳的灯笼,往来人等呼朋唤友,觥筹交错。
冯天锡去的花楼自然不是一般地方,里面人不多,何处装饰清雅,丝毫没有其他花楼的浮浪之气。
二人坐在二楼雅间里喝着茶,不多时,几个少女进了屋子,燕瘦环肥,各有特色。
陈朝安没什么玩乐的兴致,随手指了一个陪在身边倒酒,跟冯天锡攀谈起来。
“以前没怎么跟你打过交道,还以为你就一张脸呢,今日才晓得你也有几分才干,从前倒是我小瞧了你,哈哈哈……”冯天锡看着陈朝安,哈哈一笑,举起酒杯示意。
陈朝安面上无波,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心里却恼恨无比。他从小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脸说事,下等人才靠脸吃饭呢。
二人说笑了一会,冯天锡捧着身边女子的脸亲了起来,陈朝安借口散散酒气,推开了靠河的窗户,站在窗边看着河里的游船。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不远处秦淮河一艘三层画舫里,传来厉喝声,几个人影追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奔跑的男孩。
那画舫每一层廊下阁几步就挂着一个灯笼,亮如白昼。灯光下那白衣服的男孩被追到船尾,再无退路,四处张望着。
转到陈朝安这边的一瞬,陈朝安紧缩了瞳孔,那男孩长的活脱脱是两年前他见到的柳春珺!
男孩眼见着人追上来,爬上围栏,纵身身跃了下去。
陈朝安心跟着一紧,看着船上跳下去五六人救他,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冯天锡听到动静,过来瞄了一眼,嗤笑一声:“原来是他啊。”
“这是哪家的画舫,如此奢华?”陈朝安装作好奇问道。
“顺平王家的,他跟咱们不同,喜欢玩男孩,秦淮河上因为他跳水的冤魂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冯天锡漫不经心说着。
陈朝安看着河道里,几个人把那个白衣男孩捞了上来,扔回到甲板上,又过来两三个人,对着那个瘫在甲板上的男孩拳打脚踢。
不多时过来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看着有三十多岁,走路有些跛。不知他说了什么,其中一个男子弯腰抱起来男孩,走入船室。
那个华服男子应该就是顺平王,今上的同胞亲弟,太后幼子。他生来就是个跛脚,被排除在皇位继承的范围内,倒平平顺顺过到现在。
把冯天锡送回去后,陈朝安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长乐街上出了一回神,知道朱武骑着马找过来,才跟着朱武去了“东篱阁”。
这次陈朝安仍旧住着三层那间客房,朱武住二楼。眼看着朱武开了门要进去了,陈朝安叫住了他,低声吩咐了一句:“明儿去打听打听顺平王的事。”
朱武有些摸不着头脑,“打听什么啊?公事还是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