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接过她递过来的燕窝,“我知道,只是她是听从主子之命做的,身不由己。也已经得了教训,杀头还要给顿饱饭呢。”
雪魄一噎,想了一会,若自己是染青,姨奶奶吩咐自己办事,自己办还是不办?
不办的话,姨奶奶就会找了借口把自己退回去做粗使丫头。
办的话,自然要承受事情败露后的惩罚。
“那奴婢让人去送点吃食吧,姨奶奶先休息一会。”
陈朝安送回宾客,回了内宅,慢慢往“毓铭院”走去,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周夫人已经走了,旻姐儿在东厢暖阁里睡着了,王印梅就让奶娘下去,自个儿歪在榻上,满眼慈爱的看着女儿的睡容。
天气渐凉,秋风吹出的声响越来越大,琉璃窗外又糊了一层窗纸,门帘也变成了带着夹层的厚布帘。
陈朝安撩开门帘,见榻上躺着一大一小,小的睡的正香,大的嘴角含笑,看着温柔可亲。
原本一肚子的气,看着眼前的情形消散了不少。
过去看看旻姐儿的小脸蛋,肉鼓鼓的像个小包子,想伸出指头摩挲一下,又念着自己刚从外面来,指尖冰凉,缩回了手。
“长的真像二爷呢,如今满月了连双眼皮都出来了,我们旻姐儿将来一定是个好看的小姑娘。”
王印梅满意的笑着,看着陈朝安,一双眼睛熠熠发光。
陈朝安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夫妻俩静静看了一会旻姐儿,陈朝安拍了拍王印梅的肩膀。
“走,让旻姐儿睡着,咱们去正房说会话。”
王印梅心知陈朝安肯定要说今日宴席上的事,喊了奶娘过来看着旻姐儿,跟着陈朝安回了正房。
“今日你们王家那位老太太是发得哪门子的疯?在我们家旻姐儿的满月宴上这样耍威风?是见咱们家太清静了,非要闹腾点事出来。”
陈朝安面色不悦,语气也带着几分怒气。
夫妻七八年,王印梅摸清了陈朝安的脾性,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跟他硬刚。
她倒了一杯温茶递到陈朝安手上,“刚才喝了酒,这会只怕不舒服,先喝口茶。”
等陈朝安接了茶啜了一口,王印梅才道:“二爷别气,叔祖母那个性子一直都是这样。她家里几位叔叔、兄弟都有出息,在族里没人敢跟她叫板,性子就更刚硬了。”
“我和娘亲实在不知道知道到她老人家今儿是怎么了,当着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忤逆她。”
王印梅语气中也是对董老恭人的不满,陈朝安听着心里舒服了一些。
王印梅说着,觑着陈朝安的脸色好了一些,稍稍松了口气。
当年陈朝安勾搭了杏花坞秀才王渊的老婆,王渊家里觉得丢人,瞒得很紧。
这事并没什么外人知道,王渊又舍不得妻子,原本是打算就这么糊涂着过的。
王渊的母亲却忍不下这口气,到董老恭人那里告状,董老恭人一气之下要将陈朝安告上衙门。
若不是王印梅家里人去周旋,又问董老恭人的儿子要来了书信,说不定她还真就帮着王渊家里把陈朝安告上衙门了。
后来也是她说的,就算不告陈朝安,也不能留下王渊的妻子,这种淫妇不骑木驴,也该沉塘。
果然没几天,王渊的妻子就落水了。
这些事情只有王家少数几个人知道,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陈朝安也不知道。
“听说王廷玉这次升了户部侍郎?”王廷玉正是董老恭人的小儿子。
王印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