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宅“皎清苑”,陈朝安坐在暖阁里喝着茶,看着院里那株紫藤花已经发了新芽,怔怔出神。
柳春珺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全无消息。他让杜策带着人在金陵和丹徒周边一直在寻找,一无所获。
“咳咳……”陈朝安轻咳了两声,捂住了胸口。
自金陵回来回来之后,他的身子越发虚了,腹内常常莫名开始疼痛。
找了几个大夫,都没有找到原因。药汤子也喝了不少,一开始有好转,过阵子又开始反复了。
这才刚坐下喝了两杯茶,腹内又是一阵难捱的绞痛。陈朝安皱着眉,咬牙忍着,额头上渐渐渗出汗珠。
“二爷……”朱武在门口喊了一声。
“进来……”陈朝安低声应了。
朱武进来后,脸色十分难看,手足无措的样子,陈朝安心中一紧,“怎么了?”
朱武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声音低落:“曲爷的家眷来找您,想求您帮忙找找曲爷。”
陈朝安略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锦衣卫那边的差使出了问题呢。
“扶我去看看。”朱武赶紧上前,伸手搀扶着陈朝安,看到他两鬓间都是汗珠,不由说道:“二爷也该去金陵找个大夫好好看一看。”
陈朝安摇摇头,“罢了,过阵子就要去金陵了,到时候再看吧。”
两人很快到了倒坐间,曲子尧的妻子陈银珠和陈朝安同宗,原是个圆脸福气像的女人,如今不过一个月,脸盘子小了许多,人也憔悴了。
她一见陈朝安进来,噗通跪到地上,哭着说道:“大哥帮帮我们吧,我家夫君失踪已经有二十日了,家里都快急死了,始终找不到,爹娘急得病倒了,我要出去找夫君,家里两个小孩也没人管,昨儿我回来才发现两个都发着烧呢……呜呜……弟弟年纪又小,不当用……求大哥帮帮我们……夫君原本跟大哥就好……叫我有事就来求大哥……呜呜……”
陈银珠边说边哭,哭得朱武心里难受,别过脸去,悄悄红了眼。
“咳咳……”陈朝安轻咳了两声,伸手扶起陈银珠,“弟妹快坐好,有事慢慢说。我和子尧自小一起长大,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先说说他失踪前可有什么征兆?”
陈银珠收了泪,想了一会说道:“元宵节后他突然就连续几天没回家,中间拿了一百两银子回来,说是朋友喊他去靖江看点生意,然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我前儿去靖江码头到处都打听了,没人见过他,呜呜……”
“咳咳……弟妹先别急”陈朝安摆摆手,“我让人交代下去,四处都帮着探访一下,有消息了我让人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银珠听了赶紧翻身下跪,连声称谢。
“家里生活还好吗?”
陈银珠犹豫了一下,“还好的,夫君走之前给我留了一些银子,这阵子爹娘和孩子都病了,花了不少,等夫君回来了就好了。”
“朱武,去拿三百两银子过来。”朱武听了转身就出去了,陈银珠连连摆手,“怎么好要大哥的银子呢,大哥能帮忙找我夫君就很好了,银子是万万不能要的。”
陈朝安微笑着,“唉,子尧和我情同手足,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何况咱们本来就是同宗。你不要推辞了,拿着银子赶紧回去照顾老人孩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陈家找我。”
陈银珠感动的热泪盈眶,“呜呜……多谢大哥……只有大哥对我家夫君最好。”
朱武送走陈银珠,木着脸回了倒坐间,伸手扶起陈朝安,送他回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