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朝廷发下武举殿试结果,汤冲虽没入一甲,在二甲里也是排在前面的。汤冲大喜,忙让人去金坛提亲,忙完这些又紧赶着来金陵,给好兄弟报了喜。
陈朝安说不定比汤冲本人还先知道这桩喜事,见汤冲来了,也不必他说,就拉着他去了秦淮河花街,叫了几个朋友一起庆贺。
王印梅的妹妹王依兰也来了金陵。王家挑来挑去,挑中了顺天府府丞梁建的弟弟梁珑。
王印梅带着妹妹去鸡鸣寺烧香,顺便相看。金桂这个刺头陪着王印梅一起出去了,家里剩下的几个妾室并不太管什么。青柳摔得不轻,她是习武的,知道轻重,没有痊愈不敢妄动,害怕影响身手。
柳春珺看着王印梅一行人出了二门,赶紧用力咳了几声,喊彩云道:“快去‘益元堂’请大夫,我胸口难受,要那位严大夫!”
彩云赶紧让流翠去二门喊了小厮去跑腿,去医馆叫人。
没多久,流翠回来了,神色有些恍惚。彩云叫了半天才应,皱眉问道:“流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啊……哦,我刚才看错了人,呵呵。”流翠嘟囔了一句。
刚才她去二门找人去叫大夫,回头的时候看到有个婆子从角门出去了。她转脸的一瞬,流翠觉得那侧脸有些像杜姨娘。
不过她只看到了一眼,那个婆子打扮的人很快走了。想来应该是看错了,杜姨娘好好的扮个婆子做什么。
柳春珺回了“孤月苑”心急如焚的等着严大夫,面上还要装着无事。“益元堂”离陈家这处宅子并不远,严大夫一听说是陈家来请的,忙带上早就准备好的药箱往陈家赶。
严大夫一路低着头,跟着婆子进了“孤月苑”,进了里屋后,眼前放了一架串珠屏风,后面隐隐约约有人,想来应该就是柳姑娘了。
上回吃螃蟹中毒,因病情来势汹汹,大夫需要望闻问切,院里的丫鬟又都倒了大半,也不顾不得拿屏风隔着了。
这次柳春珺只是说心口闷,病情不是那么急,彩云就喊人把屏风抬了出来。“请姨奶奶伸手,我先号个脉。”
柳春珺伸手穿过串珠,放到了脉枕上,眼睛却看了看四周的丫头。“彩云,去帮我泡一壶茉莉花绿茶,我要喝四道茶。”
彩云有些彳亍,柳春珺不耐烦的皱了眉,“快去啊,你泡的最好,她们几个且没有你的功夫呢。”彩云走到一旁的茶房去泡茶不提。
柳春珺又把其他几个丫头打发了,只留了个绘紫守在门口。
“严大夫,上回我要的药可得了?”柳春珺低声问道。
严大夫会意,快速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纸包,低声道:“都在这里面,上头都有字,柳姑娘一看便知。”
柳春珺心中大石落定,赶紧把纸包藏在袖里。
严大夫又道:“那味最重的药,若是用酒送服,效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