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四下看了看,陈朝安虽然带着家眷回了丹徒,可他手下爪牙甚多,她怕被人认出来了。
“大娘,你这里有说话的地方吗?”
孙大娘忙拉着柳春珺到了铺子后头,那里有一间茶房,平时是掌柜的烧水的地方。孙大娘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两个矮凳,递了一个给柳春珺:“来,坐下来喝茶说话。”
孙大娘一边用开水洗茶杯,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遇到什么为难事?若是遇到了,只管和我说,我能办的一定帮你办了。”
柳春珺这会也不瞒孙大娘了,靠着孙大娘的头道:“大娘,我是被陈家骗了做妾的,我爹的死和陈家有关,大娘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多,我想托大娘帮我打听一个人。”
孙大娘听了这话,手里的杯子险些握不住,脸色一凛:“竟有这种事?!你跟我说说。”
柳春珺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到动情处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孙大娘更是不住叹气,拿了帕子一会给柳春珺擦擦泪,一会又给自己擦擦。
“你放心,你把那人的姓名,样貌说出来,我到哪里都拜托人帮着你一起打听打听。”
“那大夫姓花,名叫花承,今年应该有四十了,个子不高,一双三角眼。他是丹徒人,带着家小,我记得他家有个姐儿,叫‘蕙娘’,从前跟着她爹来过我们家两回,那时候六七岁,这会应该有十一二了。”柳春珺冥思苦想,把她能记得关于花大夫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姓花就好找了,这是个小姓,人口不多,又是做大夫,整日要出来打交道,说不准过阵子就打听到了。”孙大娘满口答应下来。
柳春珺再三谢过孙大娘,孙大娘又留了她吃午饭,两人又说了许多话。
原来孙大娘生的那个儿子简胥今年生了头一个孩子,兴许是有了孩子才体会到父母恩,这段时间母子俩见了好几回,简胥还背着人把儿子带出来给孙大娘瞧了瞧。
孙大娘心里欢喜,这阵子就常在金陵守着,没怎么往江北跑。
柳春珺听了也为孙大娘欢喜。
“你呢?从陈家逃出来,现在在哪里落脚啊?要不要来和我作伴?”
柳春珺不想把白莲教的事说出来,毕竟官方可没承认过白莲教,韩天忌虽帮着南康王做事,也不过是做些见不到台面的事。金陵老百姓对于白莲教的印象,还是城墙上那一张张通缉令,写着“白莲邪教,骗取钱财,惑乱民心,残害性命……”
何况陈朝安对外只是说她生病了,在庄子上养病,那就是还没放弃要找她,她不想给孙大娘带来麻烦。
“大娘不必担心,我在一个可靠的朋友家里。”
孙大娘又问起柳春珺找到弟弟了吗,听到已经见过面了,孙大娘双手合十连连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