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卫坚贴了一脸大胡子,看着总有三十出头了,所以柳春珺才选了黛蓝这种沉稳的颜色,谁知道他除了胡须竟是这般长相,倒应该拿些茶白、天水碧这样清新雅致的颜色来衬他。
“那你再给我做一件。”卫坚脱口而出,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我说笑的,柳姑娘不必当真,尚衣局多的是做衣裳的宫人。”
柳春珺嫣然一笑:“宫人做的是宫人做的,我做的是我的心意。”
卫坚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轻声道:“那我到时候让嘉文跟你联系。或是有你弟弟的信来了,我也让她去跟你说一声”
眼看天色不早,小吉见卫坚还在跟这位姑娘说话,两人话也不密,你一句我一句,似乎说不完,不由有些着急,轻声提醒:“主子,该回去了。”
柳春珺忙不好意思道:“真对不住,我一时忘记了时辰,不耽误殿下回去了。”
卫坚有心问问她是怎么从陈家脱的身,又怕她难堪,索性什么也没问,他抬眼看看四周,最后一抹余晖已经落到院墙之外,天色暗淡下来,有些担忧道:“天色晚了,你孤身一个女子不方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柳春珺笑着道:“不麻烦殿下了,我如今可不止会哭哭啼啼了,我骑着马来的,住的也不远,很快就到了。”
说罢,柳春珺行礼,转身出了院门。
卫坚想到那夜任逍遥说的话,叫住了柳春珺,从腰上解下来一枚圆形玉佩:“上次听任香主说和你就要大婚了,这枚玉佩送你做贺礼吧。”
柳春珺手已经握住了缰绳,听到这话,脸上原本的笑意减淡了,没有伸手去接那枚玉佩,也没有解释,只轻笑一下:“倘若真有那日,再和殿下要贺礼吧。”
说完她踩上马镫,扶住马鞍,轻轻一跃,便稳稳的坐上了马背。马背上的玉人身姿挺拔,戴上帏帽,轻轻挥手:“再会。”
卫坚两步跨出院门,眼看着柳春珺策马走了,身上那件紫藤色的披风被风吹起,裙角飘扬,她这般飒爽英姿倒真像她说的,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卫坚盯着她的背影看着,轻拍了两下手掌:“长庚,出来!”
话音刚落,果然从暗处跳出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半跪在地:“请殿下吩咐。”
“追上刚刚那个女子,把她安全送到家,再回来复命。”
“是!”暗卫长庚一个纵身跃上墙头,很快消失在小院里。
长庚轻功了得,金陵城处处是宅院,他脚尖轻点各处民宅的围墙、屋檐……不远不近的缀在刚刚那个女子的身后,很快到了一处五进大宅里。
眼看着那女子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了门口的小厮。长庚正要转身回去复命,瞧见那宅门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一把把那女子抱进了怀里。
长庚古井无波的脸裂开了,等会回去复命,这个情况要不要跟殿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