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真是神机妙算,锦衣卫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徐孙二人去方从哲府上的确是为了此事。”
魏朝很敬服地对王安回道。
“皇爷想消弭党争,可这事哪那么容易,当年神庙一直不肯上朝见群臣就是因为对朝臣好斗之现象极为不满,不过我们到底是皇爷的家奴,规谏的事轮不到我们这些家奴,还是看看汪先生他们怎么做,如果他们愿意偃旗息鼓,与齐党楚党诸官员友善相处,共佐君王,倒也是国之幸事。”
王安说后就看了魏朝一眼:“你以后少来咱家这里,小心伺候皇爷才是要紧。”
“是!儿子谨记老祖宗的话。”
魏朝点了点头。
“因孙承宗和徐光启见了方从哲,求方从哲手下留情,故而方从哲连夜进宫见了陛下,使得杨公被革职流放,魏公您被外放到贵州当知县。”
汪文言一从內廷王安这里得到关于杨涟和魏大中的最新消息,就将消息告知给了左光斗和魏大中。
一直坐在家里惶恐不安地等着锦衣卫找上门的魏大中因此松了一口气,嘴角浅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意来。
但因为一想到自己的命是方从哲救的,魏大中也不知当说什么好,只是问了一句:“如何陛下会听了方从哲的?”
汪文言因此微微一笑:“魏公这还不明白吗,陛下这是要让我们东林党和齐党、楚党、浙党诸官握手言和,不愿意我等以朋党论争,可君子之朋与小人之朋怎能相容,不逐出方贼,如何使我东林诸君子掌权,国家如何能安!”
但一直沉默的左光斗则叹了一口气:“圣意如此,倒是令人意外,不过好在杨魏二公总算保得一命!”
“虽说保得一命,但我东林党损失不轻,杨魏二公一旦被外放出去,我东林党在朝中就失去两大干将,尤其是杨公,因助大行皇帝继位而成顾命大臣,如今骤然被贬,无疑使我等在台谏言官里损失惨重!
所以,方贼不可谓不是老奸巨猾之辈,不将他逐出朝堂,将来叶公叶向高即便回到朝堂,也难有建树,另外,杨魏二公此次皆被贬去贵州,那地方穷山恶水,若不将方贼逐出朝堂,将来难道我们还得坐视杨魏二公客死他乡不成?”
汪文言义愤填膺地说了起来。
因为事关自己将来会不会客死他乡能不能起复,所以,魏大中也激动地站了起来:“汪先生所言没错,方贼不能留于朝堂上,当参劾罢去之!”
说着,魏大中就看向了左光斗:“左公,唇亡齿寒,今日愚弟如此下场,将来难保兄亦如此,还请左公也下定决心,参劾方从哲。”
左光斗则道:“可这样做是悖逆圣意,汪先生说的没错,陛下不想朝臣搞内斗,我们却还要火上浇油,扩大斗争,到时候没准我们越是弹劾方从哲,方从哲的地位就越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