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铨因此直接拍了一下桌子:“那他们到底要我们怎么血债血偿!我们是为朝廷做事,做的是忠君为民之事,有何罪过!而徐元庆等人就是该死!顾永成甚至已挑唆乡民要谋害本官,难道就不该被千刀万剐吗?!”
“制台息怒,他们哪里管这些,现在他们只是想混淆黑白、颠倒是非,利用江南士民不想缴赋之动机而意在坐实吾等奸臣恶吏之名罢了!”
阮大铖说了起来。
“就算是粗通政略之人也应知道这催缴逋赋和清丈田亩皆是利国利民之事,首先这催缴逋赋为的是取缔加征之辽饷,这清丈田亩为的是让无地少地者不至于赋税过多!这皆是善政!本官有幸行此利民善政,竟然也被骂成了奸臣!”
冯铨激动地说了起来,然后又有些愤懑无语地道:“虽本官也是读书人,但不得不承认,真正最可恶的还是这些不讲道理的读书人,本官自问来江南后也算是为清丈田亩事宵衣旰食,可你看看这些揭帖,把本官骂成了什么,说本官在江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说本官贪污索贿,以致于破家灭门无数!”
“这也是我崇文寺之失职,带来的人不够,以致于制台被骂得这样惨!比如,这次据我底下的人汇报说,这些江南士子要去苏州孔庙哭祭徐元庆等人,且还要哭祭先帝,说是要让先帝知道他们的冤情,很明显他们是觉得当今圣上昏聩残暴,已经不能替他们主持公道!而这次哭孔庙的人据下官的人打听得知就有上千人,所以,眼下除非动用大兵,下官还真无法阻止他们这种行为。”
阮大铖有些惭愧地说了一句。
“哼,果然如小阁老所言,士绅、生员、胥吏乃我大明三大害!而江南士绅和生员最多,这些没事就爱哭孔庙而要挟官府或借讲学而抨击官府,乃至煽动民众大闹官府,这事倒也不稀奇,皆因以往朝廷对他们太宽厚了些,这次无论如何,本官都得以向陛下奏报此事,直接参劾这些人是在意图谋逆!”
冯铨说着就坐到了书案前开始写起奏疏来。
“报!”
但这时候,李若弼走了进来:“禀制台,朝廷有新旨送达。”
冯铨因此忙从李若弼手里接过了旨意。
冯铨看后不禁大喜,忙对阮大铖笑说道:“陛下已经下旨禁止结社、禁止不经官府允许就进行讲学、祭孔乃至祭祀乡贤名宦等活动,一旦违背,便按图谋不轨之罪论处,轻则即胁从者当革除功名,重则直接斩立决!你刚才说的什么哭孔庙根本没经过本官的同意,实为图谋不轨!”
因此,冯铨直接吩咐道:“李若弼,点齐标营兵马,立即包围他们所祭孔庙!先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有敢抗命者格杀勿论!”
说着,冯铨就把旨意递给了阮大铖:“小阁老也要来南直隶,还有东厂的许指挥使,这次陛下要严打南直隶的士风学风!”
方世鸿和许显纯的确是奉朱由校的旨意带着各自的人马赶来了南直隶。
而且,方世鸿先一到扬州后,就让自己带的崇文寺人马先查起各家书铺来。
“后宫脏事录、词话之方少卿淫罪录,这都敢编排,是嫌自己脖子够硬是吧,把书铺抄了,将这书铺东家掌柜与账房包括小二全部抓起来!另外,给本官写奏本参劾扬州知府马致禄查禁妖言不力!”
方世鸿此时就在扬州的一处书铺因为突击检查而发现了大案子,而大声喝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