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行大礼拜见后,便向钱元瓘陈述巡边的见闻,还呈上了四人整理的整顿厢军的想法。
钱元瓘随手翻了翻,便没有放下来,看得频频点头。
钱弘佐见时机差不多了,跟钱弘俶对视一眼,躬身道:“孩儿请命随军出征,恳求父亲允准。”
钱元瓘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继续翻着手中的奏折。
钱弘佐正待还要说些什么,有内侍上报崇文馆大学士水丘昭全求见。
钱元瓘闻言,忙站起身,等着水丘昭券进来。水丘昭券进来,草草的行了个礼,钱元瓘忙躬身回礼。钱弘佐两兄弟也朝水丘昭券行礼,并口称“老师”。
水丘昭券单刀直入:“臣听闻殿下要出兵闽国,特来劝阻。”
钱元瓘闻言又是沉默,心说刚还和丞相们吵了一通,又来了一个吵架的。忙挥手命两兄弟退下。
钱弘佐兄弟俩只好悻悻退下,出来时,就听到老年人特有大嗓门在里面回响。
回到叠琼院,母子分隔许久,真是好一番温馨场面。
第二日,钱弘佐又去南土门清泰坊拜会张济广,回了杭州,钱弘佐才知道张济广因为常熟兵变被降职了,给他带了点礼品。
张济广见了他很高兴,对于被降职,他倒是不在意,还告诫钱弘佐千万不要随军出征。
钱弘佐隐约记得吴越国历史上征闽是成功的,因此特别有信心,便又去拜会水丘昭券。
水丘昭券见了他,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你父亲真是被冲昏了头脑。”
钱弘佐尴尬道:“开疆拓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此时出兵,青黄不接,不占天时。出兵建州,浙闽之间,重山深壑,水师不得行,千里馈粮,亦不占地利。”
钱弘佐狡辩道:“那至少我们吴越政通人和,至少占了人和嘛。”
“哼,哪来的人和,王延政口口声声说愿意献土,不过是想让我们给他挡箭。而我们呢,当然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双方各怀鬼胎,哪来人和一说。”
钱弘佐沉默不语。
水丘昭券讥笑道:“可笑你父亲怀着开疆拓土的大梦,急着就要出兵。”
钱弘佐急道:“按先生这么说,岂不是输定了?”
“那也倒未必,这几年闽国不修德政,朝局混乱,若有一良将,能抓准时机,或有建树。”
钱弘佐有点懵,没明白到底水丘昭券是支持出兵呢还是反对出兵。但接下来一句话,就让钱弘佐惊掉了下巴。
“你父亲非要出兵,我便举荐你和世子一块出征。”
“我父亲同意了?”
水丘昭券点点头。
钱弘佐是又喜又惊,喜的是父亲竟然被水丘昭券说服了。惊的是水丘昭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会反对出兵,一会又鼓励把自己和世子一起送上战场。
水丘昭券看出了他的疑虑,带着癫狂的口气道:“你父亲既然执意要赌,我就给这赌注加上他最中意的两个儿子。”
钱弘佐告辞出来,身后传来水丘昭券癫狂的大叫:“此战事关国运,只能胜不能败!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