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雨歇,钱弘佐把头放在青儿大腿上,青儿给钱弘佐揉着头,钱弘佐则吊着粒葡萄吃着玩,青儿柔声道:“自打灭闽后,阿郎忙碌了许多。”
钱弘佐叹道:“国事、家事,一股脑地一齐蹦出来,我是分身乏术啊。”
钱弘佐伸手抚过青儿的上身,笑道:“许久没去你那儿了,冷落了你了。”
青儿面色一绯,嗔道:“我知道阿郎国事繁忙,又新添了几个嫔妃。老人哪有新人香?”
钱弘佐一个翻身将青儿推倒,笑道:“众妃中,我还是最疼爱青儿姐姐。”
云雨再歇,青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钱弘佐道:“屏儿病了,我教她请太医,她又说没什么。”
钱弘佐一个激灵,便道:“我明日去看看她。”其实是更想去试探试探她。
屏儿听闻钱弘佐要来,很欣喜的给他准备了许多菜肴,有钱弘佐最喜欢的葱醋鸡和汤牢丸(即馄饨)。
屏儿身着粗麻布做的丧服——“斩衰”,头上也去掉了精美的头饰,改用生麻束起头发。对钱弘佐抱歉道:“妾身正在为王后服丧,菜肴便简单了许多,请大王海涵。”
斩衰是最重的丧服,一般是儿子给爹娘、臣为君才服斩衰。
屏儿是嫔妃,杜玄静是王后,是君,合该屏儿穿斩衰。
钱弘佐见屏儿披麻戴孝,符合礼制,略感满意,对屏儿微微笑了笑:“叫上宝儿一块吃。”
屏儿躬身道:“宝儿正为他母亲服丧,百日内不可食肉。”
钱弘佐脸色一寒:“胡闹,宝儿正在长身体,尽孝也不是这个孝法,该吃还得吃,你也一起吃。”
“是。”屏儿将儿子唤来,与钱弘佐同桌吃饭。
钱弘佐看了一眼屏儿,见他无异样,笑道:“一家人难得一起吃一顿饭,反倒不如民家百姓自在。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明枪暗箭,来世当投百姓家。”
“听闻你病了,我特意来看你,你怎么还做了这么多菜,看来是没病。”钱弘佐又强笑道。
一旁服侍的喜儿帮腔道:“娘娘是病了,有些滞下。”
太医来了后,望闻问切,认为不过是寻常的拉肚子,主证是脾虚泄泻,便给开了一些温肾健脾的方子。
屏儿又问起是否查出杜氏被害的凶手。
钱弘佐看着她,见她神色无异样,“没查出什么来,王后确系产后出血而死。女郎中为了减轻罪责,可能是胡说八道而已。”
屏儿松了口气,笑道:“女郎中为人正派,当不至于,可能是一时情急,看岔了也是可能。”
“母亲石瘿渐渐长大,没有唐姑娘在,也是麻烦,我打算结案了,将唐姑娘给放出来。这宫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女眷,没有她还真不行。”
屏儿点点头,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钱弘佐吃了几口,便不吃了,推托道:“我在天策堂看奏章时,有些饿了,便吃了一张面饼。”又摸了摸宝儿肉肉的脸庞,微笑道:“宝儿吃完了没,吃完我带你去看奶奶,阿爸小时候就是奶奶开的蒙,不如你让奶奶也教教你识字。”
宝儿奶声奶气的答应。
钱弘佐带着宝儿走后,屏儿眼神冷冽了起来,对喜儿冷冷道:“自己去领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