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心中有鬼,顿时不骂了,转而对公主说,“公主,一条政令动了天下能为皇上办事之人之利,这条政令依公主之见,能行得通吗?”
李珺瞧了钱大人半晌,用讲道理的口气对他道,“通不通,得看手里的刀利不利。”
钱大人勃然变色,“现在政通人和,公主妄谈刀兵,不是国家之福。”
长公主撇嘴反驳,“鄙人认为,铲除任何妨碍国家发展的个人乃至阶层,都是国家之福。”
“现在不是战乱时期,治国需徐徐而来,不能快刀而斩,那样会出大乱子。”
李珺笑得花枝乱颤,“钱大人,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我祖父,你也要步他老人家的后尘吗?”
“徐徐而治,是不得已时。那是没钱用兵没军队治乱,皇上想出来的说辞,你以为真是种方法?再说我个人并不认为大周现在政通人和,它只是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你说呢,钱、大、人?”
钱大人虽跪着,低着头,却被这番话说得冷汗夹背。
句句都像在点什么,又句句不落在实处。
他心中有鬼,自然害怕。
赵大人只是愤愤,两人久不闻公主之音,再抬头,不知何时,公主已经去了。
她到寝宫去看望自己的弟弟,小桂子不敢拦,进来回了凤药,放长公主进殿。
远远看去,李瑕几天就瘦了一圈,病势汹汹啊。
李珺眼眶一热,静悄悄走到御案前,凤药在写字,李珺进来她也没停,此时见她过来才放下笔,起来请安。
“小声点,叫皇上多睡会,他亏得太厉害了。”
饶是她声音小,李瑕也醒来了,见是公主面露欢喜,一时仿佛少年时的影子出现在他脸上。
“朕好多了,皇姐快坐。”
李珺坐下,将朝堂上之事讲了一遍。
李瑕静静听着,不怒不喜。
长公主讲完,自己起身,向着皇上跪下,“我虽是女子,也是你姐姐,也是大周朝的皇室一员,皇上请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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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静静等着,并不说话。
“皇上,为着您的身体,为着朝堂平稳,为着国事有着落,请皇上恢复祖制。”
凤药立在一边,低垂眼眸,这也是她要说的。
皇上挥手叫她继续说。
“皇上看看御案。”
原来皇上一口气睡了一整天,从凤药从接手帮李瑕批折子,一夜没合眼,后来小憩一会儿,接着又一连批了六个时辰。
桌子上折子仍然摞得很高。
这还是经由内阁大臣整理过的,若看完整章,需要的精力更多。
“皇上虽然正值盛年精力相当,可经不起这样熬,人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这是其一,为着您的龙身。”
“其二,朝堂今天的乱子只是开始,看着是政见不合而引发的事端,其实呢?”公主哼笑一声,“皇上也很清楚,是利益不同必然产生的斗争。”
“赵大人支持新政的,新政执行下去,后面会有很多像他一样出身不好却有学识的人得到提拔。”
“钱大人却是祖上就做官的,累世的大家族。”
“今天算是做姐姐的和弟弟唠一唠,我就放开说了,我祖父一族散去,并不代表世家门阀的消亡。京华之中,乃至全国,都是勾结成网的利益集团,所有政令,只要触及他们利益的,无一不是寸步难行。”
皇上终于皱起眉问,“那依你之见,恢复什么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