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才故意在姜老夫人面前"说漏嘴",说"太子把新造的连弩藏在西市粮仓"。
"备马。"她将披风递给侍女,"去粮仓。"
等她赶到时,粮仓的余烟还未散尽。
影卫头目阿青从焦土中捡起半截断箭,箭头沾着黑色药粉:"夫人,这是赵国'无影弩'的箭簇。"他指了指东墙下的几个脚印,"昨夜有七个人翻进来,我们在草垛后抓了三个,剩下的跳墙跑了,不过——"他从怀中摸出个青铜虎符,"这是从领头人身上搜的。"
林婉接过虎符,背面的"赵"字被磨得发亮。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虎符的缺口——这是赵王亲赐死士的信物,每个缺口对应一名死士的编号。
"审。"她将虎符递给阿青,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用'醒骨散',我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目标是谁。"
子时三刻,叶阳在偏殿见到了审讯结果。
"公子,"阿青跪在下首,脸上还沾着血渍,"那三个死士招了——他们是赵王派来的,原定十五夜动手,目标是您。"他将一卷染血的帛书呈上来,"这是他们的刺杀计划,说要在宴席上往您的酒里下'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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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展开帛书,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他扫过"毒酒乐师舞姬"几个关键词,突然笑出声:"赵王倒会挑日子——十五正是我们宴请赵使的日子。"
"公子!"阿青急得额头冒汗,"要不宴席改期?
末将这就调一千影卫——"
"改什么?"叶阳将帛书扔进炭盆,火舌瞬间吞没了字迹,"林婉昨日在姜家说'太子最讲信用',这宴席要是改了,那些老东西该以为赵国真把我们吓破胆了。"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婉掀帘而入,发间的珍珠被夜风吹得微微发颤:"我刚从姜家回来,老夫人应了明日送质子到太子府。"她扫了眼炭盆里的灰烬,"赵使的事,我听说了。"
叶阳拉她在身边坐下:"婉娘怎么看?"
"将计就计。"林婉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手背,"他们要在酒里下毒,我们便换套酒具——"她抬眼时,眸中寒芒毕现,"让影卫扮成乐师,等赵使下毒时人赃并获。"
叶阳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镯:"那赵使......"
"郭元。"林婉从袖中摸出张纸,是影卫探来的情报,"赵王的远房表弟,最会装老实。"她将纸页折成小方块,"我让人在醉仙楼备了'洗尘宴',楼里的厨子、跑堂都是影卫扮的。"
叶阳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银镯传来:"婉娘,这些年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胡说。"林婉抽回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当年在咸阳,你护着我从刺客刀下逃出来时,我就说过——"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殿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叶阳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笑了:"明日卯时,让乐乘的人再往洺水西岸挪十里。"他转头看向林婉,"等赵使的马车进了蓟城,我们这局棋,该收网了。"
林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官道上,一点火光正沿着易水缓缓移动——那是赵使的车队,打着"议和"的旗号,正往蓟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