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凌将蓝思追带走后,便久抱不放。
任凭江厌离和金子轩如何劝解,他都执意不归还怀中的兔子。
他咿呀抗议,虽仅一月大,小脸却写满倔强。
江厌离唤来魏无羡和蓝忘机,商酌能否将蓝思追暂留,待金凌厌倦后再带回去。
魏无羡爽然应道:“阿凌喜欢给他也无妨,不过此兔体内蕴含妖气,他日必能修炼成人,还烦请师姐悉心教导他为人。”
江厌离心有愧意,这是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兔子,却只因金凌喜爱,就赠与他们。
她凝视怀中抱兔的金凌,无奈叹息:“先前听你说起,此兔大抵为阿凌相熟之人,他可有名字?”
魏无羡稍作停顿,道:“蓝愿,字思追。”
旋即,他又幻出一条云纹抹额,抹额随蓝思追身形变化而调整长度,轻绕其额前。
如今他轮回转世,体内再无岐山温氏血脉,也无温氏头衔,当以真正蓝家人之姿存世。
旁侧金子轩惑问:“此有何意?”
魏无羡微微一笑,解释道:“云纹抹额,非命中注定之人不可取。思追前世也戴着。我施了法,可保他未来顺利化形为人,也可束缚他妖力。”
江厌离略有忧色:“阿凌近来常抱着思追,若此抹额为阿凌所取,该如何是好?”
对此,魏无羡早有预料:“无需忧扰,在他化人之前,此抹额即便用剪刀也无法剪断,更难以取下。”
闻此,江厌离心中稍安。
金凌将来钟情何人,她皆支持,即便与蓝思追生情,她亦会祝福二人。
她担忧的是,蓝思追将来可能无法接受金凌。若真如此,金凌无意间取下他的抹额,岂不是要困他一生。
魏无羡和蓝忘机未做过多停留,与江厌离辞别而去。
轩王府外,一辆马车已在此等候多时,却并非他们来时所乘。
车帘掀开,里面坐着的正是江澄和蓝曦臣。
蓝曦臣道:“忘机,今日可否随我一同去,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好?”
蓝忘机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魏无羡登上马车,却没有应答蓝曦臣的话。
马车一路前行,魏无羡并不知此行的目的地。
但见车内备好的物品,再瞧蓝忘机与蓝曦臣的神色,他大致能猜到要去做何事。
一路静默无言,魏无羡强压下逗弄蓝忘机的念头,难得安分下来。
良久,马车终于停下。
众人下车,魏无羡看着眼前的陵墓,果然如他所料。
先皇后安葬之事,是蓝曦臣自作主张。当时,他只顾向江澄证明真心,并未想过与蓝忘机商议。
而蓝忘机一直留在妖界,不曾归来,蓝曦臣也无法带他前来祭拜先皇后。
后来虽见过几次,但他们满心都在江厌离身上,担心她的身体,又一次错过了坦白的机会。
金凌满月宴结束后,蓝曦臣单独找过蓝忘机,将母亲之事如实相告。
蓝忘机表面看似平静,可蓝曦臣一眼便能看出,他在怨恨自己,怨恨他自作主张,导致他未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自那日起,蓝忘机便有意避开他。若非魏无羡总嚷着出去走走,他甚至想将自己封闭在含光苑,再不与外界接触。
尽管已过去多年,但母亲的死,于蓝忘机而言,永远是一场噩梦。在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