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清:“……京中好像确实有位姓徐的大人,不过官职不高,都够不上和我爹说话,应该不是。”
徐念之忙道:“世子说笑了,我出身普通,家里没什么人当官。”
顾长清:“算了,不想了,你运气真好。”
“哎哟,这马步什么时候才结束啊,本世子站不住了,要累死了。”
顾长清嚷嚷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干了。
教官就要把人拎起来继续训,结果一眼看去,顾长清脸色发白,满身是汗,整个人都虚脱了。
上手往额前一探,冷津津的汗,呼吸更是粗重得像是在拉风箱。
这一看就是训练过度,身体吃不消了。
教官哪里还敢继续让他训练,赶紧让人去把大夫找来,给他看看。
大夫也说他是运动过量引起的,叮嘱了一番以后不许这么高强度训练,然后开了方子就走了。
教官觉得自己都快冤死了。
这怎么就高强度训练了?不过是让他扎马步而已,而且这才扎了几分钟马步?世子自己身体弱,怎么能怪他训练强度大?
可面前这人就不是普通人,是安乐侯世子,这要是因为训练死在军营里,甭管什么原因,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儿传到顾怀山耳朵里,他大约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弱成这样,也是无语,最后摆摆手,说知道了。
半个字没提让他们好好训练顾长清。
于是,顾长清后续的训练,大家都心里有数,对他睁只眼闭只眼。
徐念之大约被顾长清的话唠属性吓到了,从此以后躲着他走。
他越躲,顾长清就越要找他。
“你这人好没意思,本世子都不嫌弃你,你倒嫌弃本世子?”
“要不是你和本世子年龄相近,本世子还不想找你玩呢。”
徐念之:“世子,属下还要当值,不能陪世子训练,请世子见谅。”
顾长清:“当值是吧?你等着,本世子也来当亲卫,跟你一起当值,这样还能一起聊天。”
徐念之头都大了:“世子,世子!当值不能聊天。”
顾长清微笑看他:“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每次当值时,都能和本世子说上许久的话,如果当值不能聊天,你就是在违反军纪!”
“违反军纪还能不受罚,让你一直当亲卫?”
“还是说,当值不能聊天,只针对其他人,这个其他人包括本世子,但是不包括你。”
“徐念之,本世子是真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路,能让我爹给你破例到这种程度?”
徐念之没想到顾长清居然这么刁钻,瞠目结舌道:“我不是!我当值也不可以聊天,之前是因为世子找我问话,我才……”
顾长清嗤笑:“你自己无视军营纪律,还要怪本世子?”
“徐念之,你可真会倒打一耙。”
徐念之脸又白了。
顾怀山在营帐里听不下去了,掀帘出来,无奈道:“长清,你不好好训练,又在闹什么?”
顾长清:“我没闹,我想当亲卫,正问徐念之怎么才能选上亲卫。”
顾怀山:“……胡闹!你怎么能当亲卫?”
顾长清:“我怎么不能当亲卫?”
“我都问清楚了,人徐念之也是一到军营就给你当亲卫的,他当年才十三岁呢,我如今都十六岁了,还是你亲儿子,怎么不能当亲卫?”
将领身边的亲卫,有品级有军职,危险不大,混几年资历,再调回京,就能混个不错的位置。
这样的好事,顾长清可没想放过。
顾怀山不由抚额:“长清,你是安乐侯府世子,跑来这里给我当亲卫,成何体统?”
“从私心来讲,你是我亲儿子,亲卫这个职卫,平时看起来很闲,没什么差事,但真遇到危险,那是要拿命拼的。”
“我们父子二人若在一处,那是危险加倍,更加不安全。”
“所以于公于私,你都不能当这个亲卫。”
顾长清眼珠子一转:“不让我当亲卫也行,徐念之也不要当。”
“你让他跟我一起,我干什么他干什么,我要是只能当大头兵,他就也只能是大头兵。”
“爹你选吧,是我和他一起当亲卫,还是他跟我一起当大头兵。”
顾怀山气得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这是军营,由不得你讨价还价。”
话是这么说,最后,顾怀山还是把顾长清安在亲卫的位置上。
不过,他和徐念之两人的当值时间完全错开,一个当值时,另一个休息,另一个当值时,一个休息。
顾长清不满:“爹,我都说了,要和徐念之一起当值,方便聊天,你这样我好无聊的啊。”
顾怀山沉着脸:“再敢违令,别怪我打你军棍。”
顾长清:“真偏心!”
顾怀山冷笑:“每天下值后去训练两个时辰。”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真遇到战事,你这样的别说杀敌,跑都跑不了。”
顾长清:“那不能!爹,我肯定不当逃兵。”
小主,
顾怀山:“那就滚去训练。”
顾长清又不乐意了:“那我当值时间减两个时辰。”
他说着也不等顾怀山答应,就这么跑了。
顾怀山盯着他的背影出神了好一会儿。
顾长清开启了半天当值,半天训练的日子,剩下的时间就在军营里招猫逗狗。
他长得好,又没有架子,出手还大方,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很得大家喜欢,只是每次比试都缺席,绝不肯上台。
按他自己说的:“本世子武艺高强,打赢了你们胜之不武。”
据知情人说的:“……顾世子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被继母捧杀养废了,手无缚鸡之力,只在吃喝玩乐上在行,侯爷无法才把人带来军营,只为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不求世子有出息,只求世子不长歪。”
“就连日常训练,世子都是完不成的,大家默认放水。”
大家一听是这么回事,也就歇了和顾长清比试的心思。
顾长清如鱼得水,好不快活。
每天休沐之日,就跑回京城吃喝玩乐,调剂身心。
休沐过后回军营,便会带着京中各种美食,给同袍们打牙祭。
日子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已半年。
离过年还有二个月时,通往京城官道边的一窝山匪越发猖獗,大肆劫掠过往行人富商,谋财不说,还要害命,更大胆到连朝廷致仕的官员都敢劫杀。
其实一开始,只有几十人在此地占山为王,俱是被各地官府通缉的穷凶极恶之徒。
这些年来不断吸纳各处走投无路之人,加上因为各种天灾人祸到处逃荒的百姓,日积月累,规模不断扩大,如今山匪人数已达千人。
加上此处地势复杂,山路狭窄,陡峭易守难攻,后面又是一片连绵不断的群山,易守难攻,方便撤退。
官兵打来的时候,往后面的山里面一藏,就如同泥牛入海,了无痕迹。
十数年来,朝廷数次征剿,都无功而返。
此次明目张胆劫掠朝廷命官,胆大妄为,终惹得朝廷震怒,派五千兵马前去收剿,要求将山匪一网打尽。
顾怀山被派去剿匪,让顾长清留在京中,顾长清不同意。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