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净土(1 / 2)

“听说这个新秀谱,在其他郡城州府也都有卖呢,哥哥这次可是名扬天下了。”

陈玥站在一旁看着陈牧手里的新秀谱,看着记录着陈牧的那一页,然后又看看陈牧,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露出几分钦慕的神色。

这就是她的兄长,绝世英姿,不仅在短短时间之内,就横压整个千里瑜郡,如今就算是整个玉州,乃至寒北道十一州,都称得上天骄人物了。

“名扬天下还称不上,在玉州勉强有些许名声罢,毕竟也只是二十七位。”

陈牧神色随意的道。

他其实并不在乎这些虚名,甚至都不觉得把他排在这上面,然后传遍整个寒北道十一州是什么很好的事情,毕竟引来的关注越多,麻烦也就越多。

但换句话说,真正的武道强者,不在意虚名,同样也不会畏惧虚名,没有那份睥睨天下的武道意志,连自身能力都有所怀疑,连区区虚名都不敢背负,又如何能够成为君临世间的武道宗师、绝世武圣?

五脏、六腑境也许还不算什么。

但想要迈入六腑境,打破人身‘玄关’,需要的不仅仅是根基,还有自身修行所得的武道意境,以及一路走来的武道意志,身、心、技缺一不可,三者凝为一体,浑然如一,方能破开人身之玄关,窥视一切玄妙,问鼎宗师。

“那可是整个寒北道十一州的第二十七位!”

陈玥眨眨眼睛。

光是瑜郡方圆就有数千里之辽阔,她去一趟安瑜县来回都要半个月功夫,而整个玉州更是方圆万里之辽阔,寒北道则囊括足足十一州之地,那是多少黎庶百姓。

“对呀,在这么大的玉州,都只有一个人排名比牧哥哥高呢。”

余茹也在旁边点着头,看向陈牧的眼神中同样是一片片光点。

陈牧笑了笑,又继续翻看手中的新秀谱,一直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将书册合起,道:“这新秀谱,只收录三十岁以内,六腑境以下的人物,虽然能上去的都称得上有些天资,但比起风云榜却不算什么。”

乱世之际,大浪淘沙,豪杰辈出。

新秀谱最多三五年,上面的人物基本就要全部轮换一次,下一代的武道天才,也不会比这一代逊色多少,相比起来,风云榜上那些六腑境中顶尖的人物,有的纵然不是宗师,也几乎有宗师之能,常常是数年甚至十几年都少有变化。

区区一点新秀谱的名声,在陈牧看来也的确不算什么,至少也要是位列风云榜上,像晏景青这样的人物,才称得上是能名扬寒北道十一州的英杰。

说着。

将书册递给陈玥。

然后陈牧转身去了自己的里屋,换了一身朴素的布衣,接着转道去向东院。

许红玉居住的那一片宅邸里,位于中间的一处小院内,小荷穿着一身习武练功用的灰衣,此时正打着一套熬练身子的拳法。

“呼,喝。”

伴随着一呼一吸,每一个动作姿势都恰当有度。

虽然腰肢纤细,柔若无骨,但肢体发力之间,却都能带起呼呼风声,每一拳的拉伸都沉稳而有力,看上去是身形玲珑凹凸有致的柔弱女子,但实际上扛起数百斤的石锁依然能蹲身起伏,一根纤纤玉指就能撑起自身全部重量。

小荷专注于习武练拳,在接连挥拳拉伸之后,一条腿从身后上扬,不断向上拉伸,最后紧贴脊背,仅凭一足而立,身子依然无比平稳毫无晃动,纵使一杯茶水放在头顶,杯水也不会溅起涟漪,一时身上隐约有肉眼可见的白雾升腾。

不过就在这时。

小荷忽的感觉耳后一痒,似是有什么落叶落在后颈。

她的反应很快,身子往前一缩,仍然保持右腿紧贴脊背的姿势,但左腿却一个发力,整个人在空中一个旋转,一脚踢向后颈的‘落叶’。

不过踢中的却不是什么落叶,而是一根不知从什么地方摘来的狗尾巴草,末端正被陈牧捏在手里,他面带微笑的欣赏一眼小荷刚才凌空一踢的动作,然后道:“功夫练的不错,离易筋大成应当不远了吧。”

小荷凌空一脚踢碎了那根狗尾巴草的前端,继而稳稳的落地,然后欣喜的看向陈牧道:“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陈牧随和的道:“红玉不在?”

“小姐去斩妖司了呢。”

小荷俏声回应,看向陈牧的目光中泛着些涟漪,小声道:“小姐天天盼着姑爷回来呢,日思夜想的,姑爷这次可是在整个玉州都扬名了。”

还记得最早见到陈牧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许红玉的眼光没错,陈牧的确是个看起来有能为,又有些天赋的人才,但随着陈牧一步步崛起,她对陈牧的观念一变再变,直至到了现在,面对陈牧她甚至都不由自主的有点拘谨了。

毕竟如今的陈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需要她照顾一二的小小差人,而是已经成为整个余家都再遮盖不住的一株参天大树,甚至这棵树还远没有生长到最高大的时候。

陈牧看出了小荷那一点拘谨,心中一时浅笑,他虽已习惯了在外无数人对他毕恭毕敬,但身边最亲近的陈玥、余茹、包括小荷,却还是不希望她们在自己面前拘束。

“红玉盼着我回来……”

“那你呢?”

陈牧说着这句话时,微微俯身凑近过去,瞧了瞧小荷额头那少许因为练功而溢出的细密汗珠,冲着她悄声问道。

“姑,姑爷……”

小荷看着近在咫尺的陈牧,两颊一下子就浮上了一片殷红,吹弹可破的肌肤下浸染上浅浅的血色,一时间平日的机敏全无,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和不知所措。

她是看着陈牧一步步走来,从出身微末到如今,千里瑜郡都遮掩不住其锋芒,每每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如在梦里,她自己也是出身低微,对现在的陈牧那是钦慕、爱慕、敬重……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混在一起,对陈牧哪有半点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