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中，人最多的集中在一个角落，是品尝坛子酱菜的地方，几乎是全家老少在选择坛子酱菜，人流动极快，也是热闹有序。

一楼食堂大厅就餐的熟人很少，在柳思敏的引路下，李家泗走上二楼的一间包厢，包厢里有两桌贵客。

柳人杰等二十二人正在用餐。柳人杰说：“快为韩老爷摆椅子。”李家泗说：“我吃过了，你们慢用。”开着香烟，柳人杰介绍着政府高官说：“这位是浙江省政府主席，李主席主管浙江省的行政大权。”李家泗说：“李主席好！”柳人杰说：“这位是浙江省政府秘书长，他们三位不用介绍，你应该认识。”其中二位参与过嫖客门事件，一位审批过游击军的建军申报。

柳人杰说：“李主席的亲戚去美国，出国签证太麻烦，买六个美国户口要多少古董。”李家泗说：“李主席的亲戚要移民，只要李主席大笔一挥，帮我解决将来部分游击军逃亡之路，能够休养生息之地。我帮你，不谈钱谈合作。”李主席笑着说：“看中了浙江省那块地盘了，那我就大笔一挥。”柳思敏说：“又要一个行署地盘。”

李家泗说：“从军队建制角度，战区游击集团军新兵居多，训练没三个月，那是任人宰割的部队。日军不会给你三个月时间。部分战区游击集团军逃到浙江，有几个县地盘休整，地盘不要经济发达地区。山区，贫困地区最好。”李主席说：“给你一个行署地区政权，杭州，温州，大城市任你选。”

李家泗说：“大城市那是与日本鬼子和中央军争地盘。我敢肯定上海，苏州，杭州，扬州，南京，不出一个月全部沦陷。这些地区要了也没用。还会扣上沦陷之罪。”李主席说：“你看中了那块地区。”李家泗说：“刘军长是浙江军阀，我要的地盘，能攻能守，有利于游击作战，中央军不愿意来，地方军阀又看不上。”

众人望着刘军长，刘军长说：“浙江有天目山，仙霞岭，雁荡山，三大山脉。天目山面积最小，被两个县分治。属于杭州市直辖地区。杭州沦陷，武装力量基本上进入天目山。天目山属于临安行政。杭州地区是柳市长的地盘。”李家泗说：“那我正式筹建战区游击集团军天目山游击军，师一级建制。柳思敏兼任党政军最高首脑。”柳思敏说：“我可是要出国的。”柳人杰说：“你就是挂个牌子，柳家出不了国的，有个地方吃饭。”柳思敏说：“这样也对。”

李主席看见两位部下，各自伸出一个指头，明白含意。他说：“再加两本美国护照，天目山附近的五个行政县划拨给天目山游击军。”李家泗说：“一言为定。岳父大人，你负责人员安排，我出一百万法币，筹备五个新兵训练团，一个县出一个新兵团。”柳人杰说：“那我就议定五个县的行政名单，你的主力部队逃到天目山，有地方休整。”

柳思敏从挎包里拿出早议定的文件说：“马上签字盖章生效。”标题填写为战区游击集团军天目山游击军筹建公文，行政区域五个县。这一刻，李家泗明白这是柳人杰从中达成的，不愧为老政客。李家泗说：“鲁瑛的地盘叫鲁家军，你的地盘叫柳家军。”

李主席高兴的说：“那我就大笔一挥委任柳思敏为地区副专员，主管以天目山附近五个县的党政军首脑。”秘书长从他的公文包中，掏出早就备好的红头文件。柳思敏准备了一整套申请驻军的文件。这一切是老谋深算的柳人杰为女婿女儿争取的一块自治地盘。

浙江省政府的红头文件，战区游击集团军申请天目山游击军筹建的红头文件。两份文件一式两份。李家泗代表集团军总司令签字盖章，李主席代表省政府签字盖章。在座的五位浙江省行政高官，都在各自的职位范围的行政审批上签字同意。天目山山脉附近的五个县城县长由柳人杰报备亲戚亲信为县长。柳家军就在酒席之上诞生。

柳思敏高兴的看着餐桌上的签字盖章，心情高兴，她不解的问：“老公，为什么要我兼任。”李家泗说：“你父亲在浙江省树大根深，不少跟随者，他去美国发展，你就是一面旗帜，我的老婆中，你最有政治头脑，是天生的国际间谍。”柳思敏笑着说：“我出国实际上是带着一大帮人留学，世界各国把我当国际间谍。”柳人杰说：“你公开的身份就是国际间谍，在韩家，有政治头脑的除了李淑珍就是你。”

张桂明敲门进来说：“各位好，韩老板，这几位找你。”张桂明身后跟进来的是李汉三等军官。有过一面之缘，这里战区游击集团军最有战斗力的建制部队。进来的军官，一起整齐的敬军礼。

李家泗说起身回礼说：“外面有座位没。”张桂明说：“出国这么多人，哪有座位。”李家泗说：“思敏，招待好李主席一行人，按谈妥的下午去办。”柳思敏说好。看见张桂明等人知趣的在外面等待。李家泗说：“下午，记住一个重要任务，江北江南的战地医院，你放出风去，中央军欠医药费由军委会，财政部担保。杂牌军欠费，军官不要，士兵欠费将编入战区游击集团军。”柳思敏说：“中央军欠医药费，想追也追不回。我出面要钱，不伤和气。”

李家泗说：“不陪大家了。”李家泗和各位高官握手告别。

李家泗走出包厢，遇到甘参谋长过来说：“广播里说国际船务公司有三艘轮船售票，现在航运码头排队买票的有几万洋鬼子。”李家泗说：“各国撤侨进入恐慌，没想到船票这么紧张，放心，有我岳老子在，会截留不少票。”

一行人走出热闹的食堂，见到小区内停着二辆军用卡车，甘参谋长说：“买票的钱，不是大洋就是黄金。”李家泗说：“美金留着去美国用？”甘参谋长笑着说：“那当然，大洋往那里送。”李家泗说：“送到曹玉兰家，她开张收条，船务公司认账。”

甘参谋长带队进入曹玉兰家，曹玉兰和众多美女正在吃饭，满桌的菜肴，都是小菜碗。甘参谋长一声令下，二十几位官兵跳下车，两人一袋银元抬进客厅。甘参谋长和一位押车的中年妇女手中拿着一盒金条。递给曹玉兰清点。曹玉兰团队立即投入工作。

曹玉兰只称黄金，姐妹们开启一袋，每袋一万大洋，大家忙碌起来。甘参谋长说：“买船票的钱，只多不少。”曹玉兰说：“船票是用美元记价，汇率多少。”杨芳说：“黄金白银，汇率不变。法币又贬值百分之二。”曹玉兰书写一张收条，甘参谋长还是等整个清点结束再走。姐妹们清点非常快。

李家泗带着一行人，走进李丽芳的别墅。

李丽芳和翁香玉正在吃中饭，桌上四个菜。李家泗说：“去通知厨房，这里来三桌饭菜。”李丽芳说：“家里只有一张饭桌。”李家泗说：“当兵的，只要有碗，到处可以吃。”李丽芳家里有女佣六位，开始忙碌起来。翁香玉走到酒柜前，打开说：“各位朋友，想喝什么酒，随便。”众官兵见李家泗示意，毫不客气的去酒柜拿酒。军官们正好坐上一桌，用餐的架势摆好。

高小杰和刘惠敏走进来。李家泗询问吃饭没有。高小杰说在家刚吃过。

李家泗走进庭院，耳语黑手银行有保密金库没。高小杰耳语说黑手银行在公共租界设总行，合作赌场的警务处长有位建筑工程公司老板，在找工程。黑手银行地下金库的工程交给了英国建筑商。昨天验收使用。李家泗要刘惠敏通知大姐把上海之珠的外汇现金存入黑手银行，派人准备隐蔽数千人野战军的楼房。耳语高小杰去办存款手续，他会带几位重要人物去金库验钞。

甘参谋长带队从远处走过来。高小杰和刘惠敏分乘各自的轿车分道而行。

甘参谋长走进李丽芳的别墅，对酒柜里的高档酒十分熟悉，他拿上一瓶高档洋酒，先为自己倒上一杯。甘参谋长是好酒之人，当着总司令的面不敢放肆。餐桌上七瓶中国高档酒，只有张桂明和一位便衣中校军官共饮一瓶。中校军官为张桂明倒了一杯，喊他张长官。李汉三等军官每位手中一瓶，各顾各的为自己倒上一杯。甘参谋长说：“初次见面一口闷。”七位军官都举起杯一口喝干。

这时，端菜的佣人，一个接一个进来，饭桌摆满十八个菜肴。茶几上摆上二十四个菜。二十八位低级军官和士兵，看见房内家俱崭新，都盘腿而坐。看着丰富的菜肴，分配起酒水，酒瘾上来。热闹的划拳赌酒。

军官这桌，甘参谋长是敬酒热闹，其他各位都是应酬性心事重重。李家泗说：“你们慢用，丽芳，下午，你带战区游击集团军苏南游击军第二旅的兄弟们去三包。”李丽芳说：“三包，他们是你的部下。”李家泗说：“军委会划拨收编部队，只给番号，不掌军权。”

李汉三说：“郭炳主任是司令派来的。”李家泗说：“我没派人，是政治部派来的，谁是郭炳主任。”张桂明说：“这位是第二旅政治部郭炳主任。”那位向张桂明敬酒的中校是郭炳。场面一看就知道郭炳想掌握军队。李汉三是少将，他的团队对郭炳有抵触情绪。李家泗知道解决第二旅内部危机得快刀斩乱麻。

李家泗说：“这位是中央集团军的少将甘子淇参谋长，十二个中央师还剩多少人。”甘参谋长早闻出火药味，他说：“十六万人参战，死了五万，伤了六万，补充了三万，还有八万人保持建制，现在每天都在补充。”李家泗说：“日本战斗力是一个大队可以消灭我军一个团。李旅长的部队，日本鬼子来二个大队就可以全歼。日本鬼子的装备，战斗力，亚洲第一。我成立战区游击集团军只有一个目的。政治投机。口号是抗日救国，实际是有战区游击集团军的招牌在做最赚钱的生意。”

张桂明说：“韩司令一直在做大生意，很少去第一旅军营掌握部队。你们经过第一旅，也看见了，一位中校掌管几千部队，天天掌握直属部队的是他小老婆。女人管军队，你们应该明白意图。政治部连政工军官，放任自流，那是十几省拼凑起来的散兵游勇。”甘参谋长说：“中央集团军在跟韩司令做买卖，你们看到了，食堂的那么多家属，都想借韩司令的关系出国，移民，炒汇，囤积粮油蔬菜。他在做最赚钱的垄断生意。”

李汉三等军官走进街区，就感到气氛不对，耳听八方，心里明白，他们的直接上级和省长，战区各集团军司令长官都在食堂。

李家泗说：“游击集团军是只要番号，不要国家任何经费的游击部队。部队发生的费用全由本司令出。阵亡将士抚恤金由我私人掏腰包。我出钱建立战区游击集团军，是为了一个抗日将军的名声。也是让生意有层保护伞。cc系的人要到第二旅负责政治工作，我是拦不住，但是cc系的人阵亡，我不发抚恤金，也不发工资。”

李汉三说：“司令，对第二旅有什么要求。”李家泗说：“我部是游击部队，上海沦陷，南京沦陷，苏南游击军就是苏南地区抗日主力。”张桂明说：“上海南京沦陷，苏南游击军没有撤退命令，只有浴血抵抗。”李家泗说：“郭炳主任基本上就在未来沦陷区抗日。”

郭炳端起酒杯说：“绝对服从命令命令。”郭炳先干为敬。众人不由自主端起酒杯。李家泗拍了拍李汉三的肩膀说：“李旅长是打游击战的高手。”李汉三说：“不是。”李家泗说：“在国防部眼里，第二旅是苏南游击军建制完整的部队。作战范围固定在苏南地区，撤到别的地区就是叛国行为。”

这时，田琳和史丽云一起走进来。田琳说：“美国领事要你去一趟美国领事馆。”李家泗离开餐桌，走到最喜欢的老婆身边，掏出飞机票说：“什么事，三十张机票交给你妈。”史丽云说：“商量军机撤侨的事。”李家泗说：“晚上再谈，告诉高博先生，今晚赚了钱，什么条件都好谈。”田琳说：“这么有信心。”田琳拿着机票和史丽云走了。

李家泗说：“我的生意开张了，你们自己协商合作，记住国家利益排第一。我负责三包。”李丽芳说：“包吃，包住，包夜。”李丽芳做出要钱的手势，李家泗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二千法币递给李丽芳。李丽芳说：“老爷放心，我会招待好你的部下，张将军是接待主任。”张桂明说：“自然是我，夜总会的小牡丹归我。司令放心，有我在，不出乱。”

翁香玉对外喊着：“姑娘们进来。”八位漂亮的高级妓女，风情万种的进来。席地而坐的官兵注意来者，不过他们都认为还是司令的明星老婆最美。甘参谋长起身说：“不陪李将军喝酒了，让我小老婆看见不好，尽兴。”甘参谋长拿起酒瓶跟着李家泗，甘参谋长带来的官兵见长官起身，准备出发。甘参谋长说：“留下听张校长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