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曾翻看文件,用笔书写,简化成电文。密电抬头是国际站筹备。文件看完,电文修改数次,他说:“我让徐州站站长亲自发电报。”徐恩曾打开办公室的门,在一位中年大特务头子身边耳语,电报交给他去发。
文件提案是:今后走私,鲁瑛负责海关走私局,海关以沿海港口为主。政治部成立国际站,政治部的一个新机关,就是专门负责走私买卖,武装押运,负责人都要精通英语。这是国际走私武装,中外走私武装可能对抗。
徐恩曾得到准确消息,知道新毒品已经联系上买家,交易方法是两种;第一国际走私船,来盐城港取货交易。第二武装押运到上海租界交易。
徐州站刘站长是少将级大特务,管理几省特务,刘站长知道电报内容。发电,收到回电。陈立夫批准了新设国际站,站长为少将主任,精通英语。核心是站长提名,必须由鲁瑛同意。
刘站长对国际站站长位置眼红起来,他可是政治部直接管理鲁瑛部的长官。国际站是可以在海外工作,薪水是领外汇,家人可以出国生活。回电交给徐恩曾,两位老牌特务对视,刘站长说:“请兄弟支持我兼任国际站站长。”
徐恩曾看见鲁瑛走进办公大厅安排工作,他说:“鲁瑛是外籍华人,思维方式跟我们不同,你的英语水平应该还给老师了。”刘站长说:“英语可以补习,我熟悉沿海各省。”徐恩曾说:“鲁瑛是女人,她要的是安全。”
鲁瑛安排好工作,一起分乘轿车去视察制药厂。徐恩曾的随从特务不多,鲁瑛的女保镖队伍显得排场十足。车队直接驶入由军队控制的制药厂。
车队进入厂区,透过车窗看见成排成连的新兵训练。训练场面让陈琴大笑不止,许多新兵站队列,连左右都不分。徐恩曾说都是抓来的壮丁,南通县一天就抓了五六万老百姓。三个月后,新兵分配到连队,韩司令才是真正有实力的军阀。
厂区营内还有一队人马在巡察制药厂,由军政部军医署中将署长带队的军医。两路人马不经意间碰面。
中将署长认识徐恩曾,互相打招呼。中将署长说:“鲁主任,这套美国进口设备太先进了,厂品质量百分之百合格。我担心,开足马力量产,没几天时间,原材料鸦片就没了,要停产。还好,外国的制药配方都技术转让给了你,其它材料供应充足。”鲁瑛说:“我正上报军政部,通知全国军阀,以鸦片换药品,应该能维持数月不停产。何况其它药物已经投产,送鸦片过来,我包吃包住包加满油。”
大家走到成品车间,这是十几间流水线工作间,大家视察了麻醉剂装箱车间,吗啡装箱车间,消炎药装箱车间。十几间装箱车间,数十种西药正在包装。把徐恩曾,陈逸致的眼睛都看呆了,这可是中国市场上最畅销的军需药品。
中将署长说:“鲁主任,靠鸦片换药品不是长久之计,我有一个提意,级别低的就不要听了。”制药厂厂长是由盐城卫生局局长兼任,只负责督察生产。厂长邀请四位长官去厂长办公室。
厂长办公室的人员被厂长派出公干,外面由特务担任警卫,不相干的人回避。
刘站长查看之后,确定无人偷听。徐恩曾点头,中将署长说:“我提议由军医署打报告申请,盐城行署选址大批量种植鸦片。”鲁瑛说:“中央能批准?”徐恩曾说:“这才是长期解决原材料基础药的办法。军医署打申请报告,盐城政府批块地,驻军负责设立封闭性安全禁区。农民负责种植,此事属于国家机密。只需要中央四个部门审批。军政部长何应钦上将,军政部的章要盖,政治部统计调查局陈立夫部长,政治部公章要盖。行政院汪精卫没实权,杨副院长可以盖公章。第四个签字是委员长,他有知情权。整个申请报告就只有我们八人知情。”
中将署长说:“我来盐城视察工作,主要为了这件事,前线急需的救命药,能够国产化了,这是隐蔽工业的头等大事。”刘站长说:“有许多省的军阀都自己种植鸦片,但中央有禁毒令,查出是要枪毙的。隐蔽工业是合法化。”
中将署长从他的公文包中,掏出一份绝密卷宗,装的是军医署的申请报告,日期是昨日填写的,官样档案,申请种植的土地为二万亩。中将署长示意鲁瑛审阅,在生产企业一栏中签字盖章。
鲁瑛没有犹豫,她了解过制药厂情况,她首先签上自己的名字,盐城行署的公章在女保镖手中,鲁瑛去外面等候区去拿。
鲁瑛拿到公章返回厂长办公室,徐恩曾正在打长途电话,正在讲解筹建国际站的条条框框,电文是简化版。
徐恩曾看见鲁瑛进屋就盖上盐城政府公章,他捂住电话说:“何总长,陈部长正在一起。”鲁瑛接过电话,听到声音是何应钦,她甜美的说:“何总长好。”
何应钦说:“署长说制药厂投产了,真正赚钱的主要是医药废料海洛因和罂粟壳。罂粟壳主要是食材提味。海洛因找到海外买家没有。”鲁瑛说:“买家正在盐城,海外黑帮是根据设备进口国,设厂地址,主动与我联系。买家比国际间谍厉害。出口海外靠国际武装走私犯。量小的话,世界黑帮不愿意上门收货,至少需要一吨以上,才会派武装过来交易。”
何应钦说:“世界黑帮厉害,追踪溯源,不需要中间人,一吨毒品,那值不少钱。种植鸦片的事,我,陈部长这里没问题,杨副院长,委员长那里,我去跑。你签字盖章后,就可以派遣秘密部队准备大面积设立封锁区种植。”鲁瑛说:“好,我已经签字盖章。”
何应钦说:“陈部长已经让徐恩曾负责押送部分产品回南京。成品药的调拨由军政部签字,军医署统一分配。你部集团军自由调配为产量的百分之二十五,怎么样。”鲁瑛说:“四分之一的产量由我销售,可以。”
何应钦说:“各地军阀送来的原材料,你负责调派,以后种植的原材料,生产出的药品由军政部负责调拨四分之三。”鲁瑛说:“明白。”
何应钦说:“海洛因实际上烟草公司也需要,需求量非常少,带一二公斤左右给徐恩曾带回南京。陈部长跟你说几句。”陈立夫说:“徐恩曾来盐城是临时任务,陈逸致是个生意人,党务这块没有人找你麻烦。你想杀谁就杀谁,稳定你的地盘才是重中之重。我还靠你的海关走私局发洋财。国际站站长人选,你有决策权。这样才能合作愉快。”鲁瑛说“谢谢陈部长支持。”陈立夫说:“让徐恩曾听电话。”
鲁瑛把电话让给徐恩曾,徐恩曾嗯了一声,就挂上电话。军医署中将署长高兴的说:“走,到仓库里去,提货回南京。”绝密公文交给徐恩曾,徐恩曾把绝密卷宗放入他的公文包,和国际站卷宗夹在一起。
一行人走进大仓库,一股强烈的中成药药品。仓库分原材料车间,成品药车间,废料车间。由一个加强连老兵据守。仓管是柱子,他的伤在康复,他动嘴巴,手下人做事。
进入仓库,守卫就分发口罩,大家按规定佩戴口罩。原材料仓库除了鸦片柜存货不多,其它原材料,包装材料都堆积如山。
徐恩曾等人进入废料仓库,陈逸致和数位军医在里面清点罂粟壳袋数,用麻袋装的是罂粟壳。木桶装的是海洛因,木桶只有五个,废料仓库库存新麻袋堆积如山。各种包装材料堆积如山。
只有一个大木桶里装了半桶海洛因,军医署长看着大木桶说:“世界上最高级最贵的毒品,吸上瘾,人就废了。”有一位工人在包装海洛因,这是加厚的牛皮纸袋,称重。分五十克装,五百克装,十斤装。十斤装就象一袋面粉一样。
徐恩曾向柱子要了一个铝制饭盒,五百克,五十克的小包装装满。放入他的挎包里,不由自主的说:“最贵的面粉,比黄金还值钱。”柱子知道来访者位高权重,热情配合。
徐恩曾本想找鲁瑛闲聊,这时才知道她没有跟着进来,随从多,连刘站长都没跟随。陈逸致说:“罂粟壳,我答应了朋友,今后由我独家销售。”徐恩曾说:“鲁主任呢?”军医署长说:“孕妇闻不得药厂药味,在厂房外面,大家太专注药厂了。”
众人一起出去,陈逸致指挥着手下搬运。
参观者一起走出仓库,看见鲁瑛等女性在厂区内等待,刘站长站在鲁瑛身边,特别显眼,两人在聊天。
陈逸致上前说:“鲁主任,废料中,罂粟壳由我销售,全批给我吧!”鲁瑛望着徐恩曾一眼,徐恩曾说:“陈部长的意思。”鲁瑛说:“那就公事公办,提多少成品药,由谁负责归还原材料。”陈逸致说:“由我打欠条。”军医署长说:“我和徐长官一起在领料单上签字。”
鲁瑛现场办公,由厂长拿出格式化领料单,欠料单。军医署长,徐恩曾,陈逸致,分别签字。最后由鲁瑛书写同意二字。
各种成品药装了四卡车,罂粟壳装了六卡车。护卫队为一支整编营,装备精良的坐满十五辆卡车,是徐恩曾的警卫车队。
厂长按照原材料生产多少成品药,计算出原材料耗材,将近一吨鸦片,欠条由陈逸致负责,证明人由军医署长和徐恩曾担保。陈逸致说他联系好了买家,拜托徐恩曾把货送到南京南城门口,有人接货。
简单闲聊一会,各自公干。车队驶离新兵训练基地,控制的秘密制药厂。两路人马分道而行,鲁瑛率队返回她的办公室,刘站长紧跟她一起。
军医署长和徐恩曾同坐一辆轿车,约好在兵站就餐。兵站环境就跟高级宾馆一样,分级别就餐。
路上行驶,军医署长用小算盘写写算算,他在计算制药厂投资成本,是他的技术力量协助盐城制药厂建成。徐恩曾等他算完,才递香烟。军医署长抽烟说:“我俩是真正的以权压人,一分钱没花,从新成立的地方私企中,拿走了四卡车黄金。陈逸致要的七车罂粟壳,还不值你手中的那饭盒海洛因。”
徐恩曾说:“鲁瑛开制药厂赚钱吗?”军医署长说:“我以前经营过制药厂,知道成本核算,厂房建设,工业设备,人工福利,等等先期投入不少。生产出的成品药军管,实际现在每生产一箱成品药,亏人工,亏建设投资。只有海外海洛因市场打开,制药厂才能直接暴利。做成功一吨货,就能再建一座制药厂。只是风险太大,国际雇佣军可比日本鬼子厉害数倍。”
徐恩曾看过筹建国际站文件,鲁瑛实际想借助政治部的武装力量走私出国。徐恩曾说:“韩司令肯定调齐部队精英和国际雇佣军谈生意,这是长期买卖,讲诚信,互利互惠。杂牌军以鸦片换药有钱赚没。”军医署长说:“有钱赚,中央的提货价是成本价,杂牌军的提货价是批发价。杂牌军赚的急需药品,不算海洛因买卖,鲁瑛做的是亏本买卖。这段时间,各地军阀以货换货,不出一年就赚回一个厂。”
车队到达盐城地区设立的兵站,加油,用餐。军医署长说:“鲁瑛还多出,油钱,餐费。”
在这里遇到了同时驶入兵站休息进餐的运输队,这是几路运输队,其中一支运输队是中央军,为首的认识徐恩曾,同桌用餐时,才知对方押送的是鸦片,中央的命令,是南京军方,警察局在各省收缴的鸦片。互利互惠才是长期生意,这话让军医署长汗颜,军医署是白得两卡车药品,所以就有申请种植鸦片的报告。
用餐结束,军医署长继续巡视新设的医院,十几万的伤员安置救治,需要他视察情况,作出政策调整。
徐恩曾率领车队继续行驶,傍晚时刻抵达南京城边。
进城口遇到了迎接队伍,是陈氏家族的,七辆卡车的罂粟壳就地卸货,车辆换人,装运别的物资返回盐城。
徐恩曾和陈家接应人抽烟聊天工夫,一麻袋,一麻袋过磅后,七卡车罂粟壳就被蜂蛹而来的小商贩抢购一空,连仓库都不需进,还约好下次进货量。
武装车队驶入军医署辖下南京军医总院,迎接的高官不少,何应钦,陈立夫,钱大钧等人亲自在场,验货,验收,分发。四卡车成品药,飞快的分配到南京各大医院。
这可是中国自主生产的第一批国产西药,值得确认。工作结束,cc系政治部高官一起去附近酒店就餐。
徐恩曾上缴文件,陈立夫在车上独自观看,电文是简单,国际站的筹建文件那是详细的细节。陈立夫不由感慨,刘站长为何争着想当国际站站长,这是赚美元的工作。
国际站由政治部筹建,国际情报为主,武装斗争为次。走私局由鲁瑛筹建,国际贸易为主,武装斗争为次。两家独自机关的总部设在美国,由一家中国国际贸易公司为监管中间商。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何应钦在美国的亲人担任。国际站,走私局,每单国际贸易,都要上缴管理费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