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我就不换了,你给我算成钱吧,要不然你拿啥还给老张他们啊?开年之后我领了票一块给你”。李大东轻笑一声拿起烟盒的时候王磊就已经划好了一根烟火柴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嘿嘿,那感情好,外头是四块钱一斤,但是得奔黑市去找,所以我再加点”。王磊心想,这简直就是送佛送到西啊,立马就掏从兜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十五块钱一股脑的递了过去。
“得了吧,我帮你个忙又不是要卖高价票,要真按五块钱一斤把票卖给你,咱感情可就变味了”。李大东接过钱抽出三张一块塞进了对方的手中。
“就是,我们也按这个价算,换票就免了,要不然你家那点肉票或者布票得还到啥时候啊?”。
“就是,钱够不够啊?不够的话先欠着,回头慢慢还就是了”。
“结婚是大喜事,大家伙肯定得搭把手,回头记着带喜糖跟喜烟给哥几个就行了”。张贵三人轮番上前对着王磊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嘿嘿,够的够的,我爹也没少在街道接零活,钱指定够,明儿个我就把钱带来”。王磊心中一暖咧着嘴一个劲的傻笑着。
比起父母想要拉下脸找大杂院里的邻居兑换票据或是用省下来的粮食来换对方的棉花票而言,他更倾向于在二股里兑换。
不为其他,就是因为他认为比起平日里大家伙都互相有着小算计的邻里关系远远不如二股这群哥们以及李大东好说话。
起码,在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李大东一直以来都秉承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在分配着二股的福利以及外出替人办事的好处。
家境又优越,对待二股内部关系又和善。
自己拉下脸开口寻求帮助,总比父母卖着老脸一个劲的低三下气说好话更好一些。
“呵呵,行,那咱哥几个就不跟你计较了,东子,你是不知道,磊子这小子刚才还犯嘀咕呢”。张贵一脸奸诈的冲着李大东眨了眨眼睛。
“哦?犯啥嘀咕啊?”。李大东笑呵呵的看着张贵,眼神里也闪烁着一抹戏谑的神色。
“他趁你去后勤楼的时候问我们哥几个,说这棉花票该不该找你换,说担心你将来是要当股长的人,会跟他一个搬运工生分”。
“对对对,他刚才那副架势整得就像是跟个外人换票似的,我看磊子是没拿你当领头羊啊,哎哟,东子你说说,他这不是在质疑你吗?”。
“说的对,咱们东子是啥人啊?你咋不好意思跟东子说呢?还非得趁他不在的时候问我们”。三人站在王磊身旁抱着手,李大东则是坐在办公桌前。
四人摆出了一副旧社会衙门升堂的架势,眼瞅着就准备要将罪犯王磊就地正法。
“别别别,哥几个别整这么一出,我....是,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道歉成了吧?”。王磊见状赶忙拿着烟盒与火柴一个一个敬着烟求饶道。
“不行不行,就得罚你,必须得罚!”。王大力享受着点烟服务之后还是不依不饶的嚷嚷道。
“那你说咋整嘛,我,我是不好意思,我怕麻烦东子.....”。王磊苦着一张脸抱拳行了个礼,可怜巴巴的望着幸灾乐祸的李大东说道:“东子,我错了,我错了,你可千万介意哈”。
“不行,必须得罚你,这么着吧,未来一个月打热水的活就归你了”。李大东指着桌角的暖瓶语气铿锵有力的给他定了惩罚。
“行,我这就去打,马上回来”。王磊立马弯下腰打开暖瓶往桌上的几个茶缸里添了热水之后撒丫子就跑出了休息室。
“哈哈哈”。四人对视一眼之后纷纷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