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载再次被说的无言以对了，在进攻咸阳的时候，徐凡还敢释放士兵归家，光这点气魄就不是一般君主敢做的，关中百姓之心只怕真被汉王收服了。

冯去疾摇头道：“徐凡这是没有把我们看成是敌人，他这是已经把关中看成是自己的国土了，把关中百姓看成是他汉国的子民了。也是，三年时间他就摧毁了强大的大秦，他有资格轻视我等。”

大秦虽然称霸天下上百年，但大秦的强大只是军事实力的强大，加上商鞅制定的利出一孔的政策，士农工商，除了农之外，全部受到打压，甚至连士这阶级也受到打压。

但此时咸阳朝廷还上朝的官员已经不足四分之一了，往日密密麻麻的臣子，此时却极其稀疏。

函谷关一破整个关中无险可守了，大厦将倾，这些秦军都尉也想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是想要王载带领他们向汉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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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大秦缓慢腐朽他们还能理解，但三年时间就让一个强盛的帝国就崩溃，这是他们难以理解的事情。

等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后，咸阳城人口剧增，尤其是迁徙六国贵族到咸阳城之后，整个咸阳人口暴涨，城市范围也大幅度扩张，修建外城墙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扩张的速度，所以韩信才说咸阳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池。

王载淡然道：“还请使者先休息，我等商议之后再决定是否投降？”

秦二世一脸愕然，他去过陇西，在秦二世看来，陇西就是一个野蛮之地，他并不想去陇西。

韩信继续说道：“将军末将认识一谋士名叫李左车，乃赵国名将李牧之孙，他熟读兵法，腹有谋略，将军以李左车说客，定可说服王载来降。”

以至于葛婴只能下大力气打造战船，想要凭借汉军的硬实力，直接杀过黄河。

李左车看他们不说话，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我家汉王如此厉害，一人就打垮了大秦的百万雄师！”

带领敌人来毁灭自己的国家，大秦如此不得人心，王载还是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

王载问道：“我军投降之后，汉军会如何对待我们？”

李斯却反而说道：“不知道丞相听没有听说，伪汉王攻克关中之后，没有想着快速进攻咸阳，反而开始大量释放关中籍士兵归乡，据说已经走了十几万人。

没多久秦军士兵就把李左车带入营帐当中。

伱大秦又不讲仁义之道，你给我俸禄，我给你做事情，现在大秦亡了，我们当然要走了，给大秦陪葬，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而后姚贾缓慢站起来，缓慢而又悠悠的向着殿外走出去道：“我大秦居然会如此盛极而衰，难道上苍真如此厌恶我大秦？”

王载道：“使者前来何事？”

姚贾走之后，本就不多的大臣也离开了这里，大秦已经保不住了，他们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家族。

“叛军继续打到陇西怎么办？”

宁秦距离临晋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快马一日就可以赶到，李左车是告诉他们没有资格谈条件。

始皇帝37年，十一月十八日。

这歌谣虽然唱的和神话故事一样，但王载很快就抓取到有用的信息，黄河改道不是一两次了，函谷关的小道只怕很早就出现了，只是除了当地的小民之外，没有人知道，而徐凡觉得得到关中百姓之心，当地人才会帮助徐凡通过这条小道打进关中。

与此同时，汉军谋士陆贾说服武关守将恒齐投降，10万汉军杀入关中。

众将沉默不语，他们有任何选择都不会接受汉军如此苛刻的投降条件，现在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选择。

韩信看着地图道：“函谷关被攻克之后，后面的胡县，宁秦，平舒，怀德会马上被汉王的联军攻克，王载能做的选择并不多，一是向我军投降保全自身，二就是后撤到关中，继续继续抵抗。”

葛婴听说李左车乃赵国名将李牧之孙，当即就任命他为使者渡过黄河劝降王载。

冯去疾道：“那就去月氏人的地盘去，我大秦养马出身，陛下去了草原就能守住大秦的社稷，等待天时。”

因为这个故事传遍整个关中，所以这次秦军军官才明白自己自己是如何败的。

始皇帝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统一天下之后，他南取百越，北击匈奴，甚至为了打击匈奴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一条前所未有的直道（后世都说始皇帝修直道是为了打击匈奴，但其实秦直道是蒙恬打垮匈奴主力三年后，修筑完成的，这条秦直道在后世很重要，但在大秦时期，它几乎没有发挥出作用，始皇帝的举动在当时的人看来，有的像为了吃一口冰淇淋，直接购买下一个冰淇淋厂。）

王载真厚着脸皮说统一天下这十年时间天下安定，只怕会被人耻笑。

王载被这样无耻的话逗乐了，他冷笑道：“关中不得安定，不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叛军打的，要不是你们造反，整个天下都是安定的，也不会有几百万百姓战死沙场，现在说想要让关中早日安定，这不是把我等当众愚夫来戏弄。”

秦二世在章台宫，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如何应对此时的局势。

李左车淡然道：“汉王带领的合纵联军已经到了宁秦。”

姚贾颓废道：“陛下是吃不了这等苦的，大秦的社稷亡今日。”

秦军军官带着哭泣道：“黄河改道了，在函谷关的山脉弄出一条小道，被汉军找到了，他们忽然杀到函谷关后方，此等事情我等如何想得到。”

李左车拱手行礼道：“汉军使者李左车拜见将军。”

李左车拱手离开大营。

“李左车道：“为了让关中早日安定，百姓不再战死沙场。”

秦二世只能看向丞相冯去疾了道：“丞相，您可是父皇指定的辅政大臣，现在您拿一个主意吧。”

李左车笑道：“可不止是成王败寇，帮助我家汉王发现函谷关小道的是关中人，他之所以出现在汉王军中，却是你们的袍泽冯毋泽帮忙。

“而且我家汉王进入关中之后，不但没有骚扰关中百姓，还想办法放关中籍士兵归家，现在天下豪杰对秦军喊打喊杀，只有我家汉王仁义保全他们，要是没有汉王，只怕此时的关中只剩下老弱妇孺了，所以我家汉王想要让关中安稳，百姓不再战死沙场，不是口舌之争，而是实实在在做了实事。”

“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这是夏末的故事，但今天却实实在在出现在大秦了，恍然间王载第一次察觉大秦的残暴已经追上夏桀，百姓甚至愿意追随敌人来摧毁自己的国家。

始皇帝37年，十一月十九日。

大秦能完成前所未有的统一之举，有他的祖父，伯父的心血，大秦的存在，就是祖父伯父最好的证面，但如此强盛的帝国，不到三年时间就土崩瓦解了，王载已经处于一种三观粉碎的状态了，他只能用这种无奈的怒吼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

秦二世指着冯去疾想要发怒，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失望离开这里。

王载怒道：“函谷关乃天下险要之地，当年几十万合纵联军都在函谷关下铩羽而归，你们是怎么做到，用一个月时间就把这样的要塞丢失的。”

在商鞅制定的政策当中，士，工，商的比例都受到限制。

但此时却没有人回答秦二世的责问，想来有人回答也是不屑一顾的。

但历代秦王也喜欢这种样子的关中，农户质朴是当时最好的兵员。

而后冯去疾缓缓起身道：“这天下已经出了陛下这样的霸者，为什么又要出徐凡这样的王者，难道我大秦的命运就是为了背负着战国几百年来的罪恶吗？”

函谷关的沦陷真把这些人的精气神打碎了。再也没有一个人认为大秦的天下还能继续坚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