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迟珥六人的加入,这些羸弱的濒死官兵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拿下。
战斗结束,陆宽面色凝重地再次敲响车窗,“听这些人说,有一帮人在找我们,不过已经前头去了。
早上又响了箭镞,后面留守的人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也召集人手到处搜捕咱们呢。”
车窗掀开条缝来,楚禾露眼看向前方,声音凌冽透骨,“正想着怎么报仇呢,就送上门来了。”
“是。”知道这位动了杀心,陆宽心中有数,赶忙退回队伍。
“她到底是何人?”手无意识地握上刀柄,迟珥不禁喃喃出声。
一个未及笄的年轻女子,也并非习武之人,瘦小身板柔柔弱弱的。
她是如何收服这么多人的?竟让这些汉子心甘情愿听从差使。
得多留意,他势必要探个究竟。
一行马车跋山涉水,穿林越石,奔驰于蜿蜒曲折的破路之上,也将散乱的流民远远抛在身后。
日升月又落,刀上的血迹干了又湿,楚禾一行人的恶名远扬。
只要见车马大队,流民便阎王夺命般惊恐开逃。车还没靠近,惨烈的叫声就散到更远的地方。
连地上躺尸的人也挣扎爬起,原本虚弱无力的四肢陡然有了力气。
卫灵和赵采文被这一行人的狠决吓呆,连架也不吵了,顶着日头一言不发地紧抓缰绳。
人疲马惫,全部家当也只有一口小锅,一小罐清水和一小袋米。
两人没一个会做饭的,每日全靠夹生米饭半死不活地挂着气。
连如厕也不敢轻易去,生怕回来赶不上大队而被落下,他们可不想成为流民的活靶子。
可还是没有机会和女大杀神搭上话。要是别人他还能死乞白赖地缠上去,可这人是女魔头啊。
卫灵杵着脑袋愁得慌。他脸皮是厚,可他也怕死啊!
一行五十一人外加两个编外人员奋力前行。依楚禾想法,除拉撒和给牲口喂水喂草外,还是不分昼夜赶路为好。
可惜只行了一日,两位奶奶和翟老头就极力反对。车马走走停停,连行驶速度都缓了许多。
又是两日,西泽城池的轮廓遥遥在望。
一踏进西泽县范围,明显就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水汽格外充足。虽然没有树,没有草,满目都是裸露的灰褐石土。
官道不见一块青砖,枯枝败叶尽数被抢空,地面上只有经太阳暴晒后塑成各种形状的泥块和脚印。
成堆流民依旧滞留在路两旁,没有前去西泽县城的趋势。有的人吃着泥糊糊,有的人却架起了大锅,肉香四溢。
楚禾只看了一眼便关上车窗,“留心道路两边,越接近西泽县越不能掉以轻心。”
“您是说?”难得楚禾露面,陆宽立马跳下车来凑近。
“嗯。我们动静这般大,有心之人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眼下说不定正藏在那个阴暗之处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前方有埋伏?”马雷唰得抽出刀来,铜铃眼瞪得更大,警觉地四处探查。
“那我们更不能贸然前行,还是先打探清楚了再做安排!”郭相言站在一旁,见状赶忙追过去拉住又开始犯病的马雷。
“相言说的对,雷子你跟我走,低调些!”
见楚禾没有异议,陆宽朝陶三之借了匕首,马雷挑了两把菜刀藏于后腰。
稍作乔装后二人结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