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召唤,段柏章的手竟不受控制地伸向谈桐的手机。
消息提醒挂在浅色的壁纸上,新消息的字样很是刺眼。
段柏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是病了吗?否则为何会突然产生这样的念头,分明他已经因为不信任谈桐得到过无法接受的惩罚。
但另一个声音在耳边说着,这并非不信任,只是想关心而已。
他能感受到谈桐最近的状态不对劲,她是有事瞒着自己的,她瞒得很好,以至于段柏章相信除了自己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看出她有心事。
但她们相爱十年,他对她的了解甚至远胜过自己。
她闲下来时而的焦虑,她对着手机皱起的眉头,烟灰缸里越来越多的烟头,字里行间带着的试探。
在阿尔卑斯山间的小木屋里,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因为轻度高反,谈桐有些失眠,边吸氧边同他闲聊。
“你说当年那样的事还会再发生吗?”她随口问道。
段柏章却敏锐地觉得奇怪,明知故问道:“当年哪样的事?”
“就是……就是……”谈桐深吸一口氧,叹道,“算了,睡了。”
她是不是遇到了困扰,又或是遇到了需要他帮助的困难。
和谈桐在一起后,段柏章一度怀疑自己患有“白骑士综合征”,他对谈桐有着强烈的帮助和拯救欲望,哪怕这些帮助是建立在牺牲自己的前提下。因为只有拯救她,他自己才能得到救赎。[1]
于是他将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照顾她;他尽可能减少无意义的商业工作,花更多时间陪伴她;公司上市时他的开心程度远不及谈桐得一个奖项。
他是她的骑士,外人眼中可悲又可怜的骑士。
但没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相信,她的成功和快乐却是对他的救赎。
*
谈桐在酒店中睡了整整一天,直到次日黄昏才醒了过来。
她浑身都在痛,这几天她的身体始终维持着疲惫紧张的状态,如今突然放松,各处零件集体罢工。
段柏章早有准备,他拿出筋膜刀,让谈桐趴在床上,帮助她放松肌肉。
谈桐在田径队时队友之间也会互相捋跟腱和肌肉,往往是用拇指按或用棍子擀一擀,确实很痛,但效果不错。
“来吧。”谈桐自信满满地撩起睡裤的裤脚,露出充血发胀的小腿肌肉。
她想段柏章也不是专业队的,再疼能疼到哪里去,还估计激他:“你会不会弄啊?不行我先给你演示一下?”
段柏章不说话,用行动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