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安侧头看向王秀茹,见老太太眼含泪花并未否认,一时怒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木头一下一下撞击着大门,脾气暴躁的少女擦了擦嘴角血迹大吼一声“老娘跟他们拼了”便要冲出墙外。
顶音道长一把将她拉住,怒目骂道:“我们几个师叔辈还在,太清宫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照顾好师娘,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跃出墙外。
火铳声响起,四师叔顶音刚一落地便被打成了筛子。
门内的刘怀安痛苦哀嚎,却见冲正道长手持长枪从正殿废墟中走出,对王秀茹跪地行礼道:“师娘,小时候您手把手教我枪法,今日可算派上用场了,从今往后,小冲正不能再侍奉您和师父了,咱们来世再做师徒。”
逯杲站在枇杷树下,皱眉看着士兵撞击木门,忽见一道袍武者自院内飞出,长枪一甩先将火铳队掀翻在地。
撞门步兵放下肩上圆木,举刀杀向道人。长枪破空如龙,叠影层层令人眼花缭乱,不消片刻便挑翻一半人马。
逯杲见状飞身上前举刀砍去,冲正道长并不应战,转身疾步逃窜拉开距离,待对方追到身后时突然后跃使出一记回马枪。逯杲匆忙下腰闪身,枪尖擦过胸口刺穿手臂,枪尾回舞时带出一串血珠。
男人咬咬牙后撤几步,忍不住赞叹“好枪法!”
道长再次挑枪前刺,速度太快,枪身残影破出一道闪亮银线,逯杲避无可避,正在绝望时,忽听身后响起火铳声,冲正应声倒地。
万良辰将手中火铳收起,踢了一脚地上尸体不屑道:“莽夫。”
刘怀安终于忍不住哀嚎道:“二师叔!”
王秀茹老泪纵横,眼见一生心血毁于一旦,丈夫死不瞑目,亲手栽培的几名弟子先后陨没,一时心如死水,纵身跳出墙外。
杀声震天,炮声震天,许经年从谷才肩上苏醒,一脸茫然问道:“发生何事?”
谷才边跑边回答:“大批官兵上山,还有红衣大炮,怀安让我带你逃走!”
一听大炮,许经年立刻想到万良辰,拍拍谷才后背问道:“怀安人呢?”
谷才脚步不停,气喘吁吁回应:“山上太乱,不清楚。”
许经年稍一用力,从他背上滚落下来,以手撑地想要站起,却发现身体摇摇晃晃根本不受控制,不禁暗道喝酒误事。
谷才满头大汗,停住脚步回身劝告:“站都站不稳,此时回去就是送死!”
许经年伸手将他腰上匕首取下,一刀刺入左臂,钻心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头脑也跟着清醒不少。谷才正要再劝几句,却见他已转身向山顶飞去,空中传来一道声音:“去山下等我!”
太清宫内,一片尸横遍野,几十名步兵将刘怀安团团围住。少女满身血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以青霜剑撑地半蹲在尸海中,身后是王秀茹和几位师叔的尸体。
远处,万良辰正用一块白布擦着手上血迹,瞧见刘怀安持剑对阵步兵便一脸玩味对逯杲道:“这小妞够劲儿,在天津时我就瞧上了,活捉她,玩够了再杀。”
逯杲上前屏退众步兵,挥剑对刘怀安道:“刺云道长已死,你束手就擒吧!”
刘怀安狼狈起身,她心口被一支利箭贯穿,此刻正捂着伤口拼命吸气,见逯杲上前便低声道:“我不想落在姓万的手里,能不能给个痛快。”
恰逢黑云遮月,逯杲抬头看向天空,长叹一声猛然出手,剑如寒霜,少女应声倒地。
万良辰不悦道:“谁让你杀她!”
云过月出,逯杲持剑转身,顾不得擦拭脸上喷溅的鲜血,瞪着一双猩红眼睛看向万良辰道:“此事过后,你我分道扬镳!”
一名士兵匆匆来报:“禀国舅爷,未见许经年尸体。”
万良辰心中大骇,顾不得责问逯杲,慌张道:“老规矩,撤兵,放火烧山!”
再上太清宫,摆在许经年眼前的是一片尸山火海和满地断壁残垣。大火熊熊燃烧,少年发疯般从人堆中扒出尚有一丝残息的妻子,看着满身伤口不知该捂向何处。
刘怀安躺在他怀中,尽力挤出笑容温柔道:“我头发乱了,不许看。”
娇声轻柔,不似平日般泼辣刁蛮,许经年摇头道:“不乱!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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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怀安缓了几口气,忽然幽幽道:“天山派是个好去处,凌紫衣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