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皇上就又躺回了床榻。
皇上赤裸着上身,因着伤口的崩裂,一旁的小桌上已经放了一团团染血的绷带。
江与彬哭笑不得的给皇上涂着药粉,斟酌道,“皇上龙体虽然康健,可这伤筋动骨之事还是不容小觑的。”
皇上如何不知道江与彬说的有理。
只是他没料到,恪贵人的力气如此大就算了,还这般的粗俗无状。
恪贵人知道自己把皇上弄伤了,惊慌不已,跑去找颖妃商量了许久对策。
而后,她匆忙跑到了皇上的营帐外,当众哭着跪求原谅。
皇上面子上挂不住,忙叫李玉将她客客气气的请了进来。
恪贵人想要将功补过,殷勤上前接过江与彬手中工具,要给皇上上药。
只是她向来行事粗犷,跑马舞剑是把好手,但这样的细致活儿,她是真做不来。
第一把药粉撒的多了,直接呛的皇上连打两个喷嚏。
皇上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好不容易有了愈合趋势的伤口被扯的生疼。
纵使内心后悔莫及,可皇上也没有因此而惩罚恪贵人。
只赶紧打发着让恪贵人别放在心上,好生宽慰了她一番,便让她退下了。
不然蒙古众部,难免会觉得大清的帝王,因这样的小事而祸及女子,实在小气。
直到恪贵人被李玉又恭恭敬敬的请了回去,帘幕遮掩,她这才暗暗与身旁侍女抱怨起来。
“皇后娘娘得了皇上的授意,将我安排到了皇上的跟前。我原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呢,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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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是我笨,被恩宠冲昏了头脑。不怪她们一个二个的都不愿意去伺候,连颖妃都避之不及。
皇上分明旧伤未愈,还要逞强……你说,这事儿能怪我吗?”
侍女是恪贵人从蒙古带来的亲信,自然是向着恪贵人,连声附和,“当然不能怪主儿了。
咱们草原上的男子,谁身上不带些伤。可他们不都是睡一晚上,第二日照样扬鞭上马,生龙活虎吗?
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要怪只能怪皇上龙体娇弱,实在难伺候。”
恪贵人走后,皇上老实了几晚。
不过,也就几晚。
江与彬来请平安脉时,如懿问起了皇上的伤情和近况。
江与彬的回答中规中矩,说着皇上近期服用的汤药,进补之物都是极好的,只是有些偏爱喝鹿血酒了。
如懿本就是循例问问,心里并不多在意这些。
她敷衍的嗯了一声,只让江与彬顺从皇上的意思。
他爱吃什么,只要不是毒药,就让他吃什么好了。
如懿又问起了皇上近来的喜好,说要不要再让恪贵人去服侍。再不济,围场中还有许多豪迈风情的蒙古女子……
江与彬想起了皇上私下对恪贵人的不满,连连摆手,“娘娘,皇上毕竟龙体贵重,蒙古女子多豪迈,怕是皇上暂且消受不了。
还是……还是选些柔顺的去服侍才好……”
如懿忍着笑意点头,“也是。婉嫔侍奉皇上多年,素来温柔体贴,性子也最是温婉细致。那本宫今夜便安排婉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