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更为私人的地方,她晕头转向的闯入,让他的隐私一览无余。
领地的隐私,以及身体的隐私。
虽然以前也见过他穿泳裤,但是性质大为不同。
周维扬正微微前倾身子,刀片走在下颌处,忽然注意到门口飘然出现的棠昭,眼尾簇一道锋利的光,从镜子里捕捉到她的视线——
“不会敲门是吧?”
棠昭飞快摇头:“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在刷牙。”
“哦不对,我以为你……”她语无伦次说着,呼吸都变急促了一些,“我不知道你没穿裤子啊,还不关门。”
周维扬冷冷:“那你现在知道了。”
她赶紧收回视线,背过身去:“对不起啊对不起。”
砰的一声,门被关紧。
棠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撒腿又跑回客厅,看着伟光正的午间新闻,好容易才平复下来。
过了会儿,周维扬出来,腿上多了条亚麻色的裤子。
他也没急着干嘛,就在她旁边闲闲地坐下。
两人沉默地盯了会儿电视,隔一点距离并排坐,愣是看了三分钟的常委会工作报告,三分钟后,他总算出了声:“你要问我什么?”
棠昭被刚才那一出小插曲冲昏一部分理智,被他冷不丁一问,一时也没想起来要说什么,但见周维扬看着她,不好把话晾着,就随口接了句:“你一个人住吗?”
“目前是,”周维扬淡淡地答了一声,视线从她侧脸挪开,又看向枯燥的电视新闻,少顷,接一句,“有女朋友的话就接过来一起住。”
他这话没有丝毫破绽。
她理解时,可以在前面加一个以后,也可以加上以前。
已经试过这种生活了,或者,将来会尝试这样做。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省略掉的部分有太多可以填充的语义。
不过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不重要,问题是——
“你家连鸡蛋也没有吗?”她终于想起来要质问他什么,揪着眉,一脸匪夷所思,“米也没有,我炒空气吗?”
周维扬拿了个杯子,浑不在意地喝口水,棱角分明的喉结像坚硬冰块,上下轻滚两下。
“我又不做饭,没有食材很稀奇?”
棠昭问:“那你平时都是在外面吃啊?”
他说:“应酬多了,吃饭就不是自己的事了。”